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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PM进阶篇---138、出卖(2016-01-20)

四十一、距离

    本来以为不管在什时候、在什么地方,始终都离自己很远很远的距离,忽然就移到了咫尺之间,只要一刹那地不慎地踏错,就会碰上……尽管天渐渐变得黑暗,主人依然在森林中晃荡,这是条偏僻的林中步道,没有设路灯、也很久都没有经过整理了,两侧尽是与我同高的杂草相间于颗颗高耸的林木。面对逐渐的黑暗主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因为时间与散步的影响而让心情渐渐得到放松,相较于和小逸分别前刻的抑郁、凝重、怀疑与气愤来说,现在的她已经轻松淡去了不少的那些。

    可惜尽管是已经如此,一切都还是难逃皮卡丘的察觉。当主人为了光亮而把它放出来时,虽然听从指令尾巴放光并跳上主人肩膀做照明,可是途中依然不忘低声、略带杀气的问我“是谁?”未免被它误会是自己让主人生气,连忙轻声回应了那个“逸”的名子,之后却听它轻声低叹了一口气、连同杀气、愤慨都被叹掉似的沉默下去,或许是愧对、又或许是有些遗憾与惆怅。我猜想它大概也是了解得:假如在当时的那段关键期小逸能够知道,并且即时陪在主人身边的话,那么主人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把所有心力都毫无保留的倾注在它这只PM身上,而它也不会因此从而得到重生般存在复活的可贵感觉了吧?换句话说,它接收了主人可能本该对小逸倾注的爱……。

    主人在这晚配给的食物较先前粗糙不少,不过想也是当然的──因为一时情绪而冲动到森林里散心,并不同于早先已有计划的训练日程。虽然这些东西平常主人应该身上都有不少存量,然而从她对我们的道歉中得知:原来的安排规划,被她自己波动情绪给打乱掉的事实。随意找了一块较少丛草的空旷野地停下歇息,同时仰望上头树缝中的洁亮繁星,一边倾听晚风吹拂于树草丛林的萧萧瑟音,再加上这世界除了人和PM外并没有其它的讨厌生物──综合以上特点,这的确是很悠闲惬意的一种享受,可以使人紧张疲累的身心得到最深沉的放松与调节,只要不出现那种不寻常的声音,或许今晚也就是最完美的一夜……。

    不寻常的声音颠覆了完美、拉近了距离,皮卡丘最先竖起的耳朵标志了那声音的存在,它警觉的站起朝向前方深黑处指去叫道“有人。”,当下马上提起我和主人目光的注意,接着它便用闪光朝那个方向探照了出去──使我们认清了对方,也使对方认清了我们。对方正是先前见过面的小洛,不过已没了原先拉达的跟随,而是换为一只摊在她怀中的迷你龙。

    “小、小洛姊!怎么你会在这里?还有那只迷你龙是……?”

    “呼、呼……真的很不好意思小纹──虽然这样很冒昧,但请你务必要答应我:好好保护它。因为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

    似乎是看到黑海怒涛中的灯塔,又似乎是发现一处可捉摸的生机绳索,好像她那双颤动、疲倦与绝望的眼中,突地又瞥见了一点希望一般──几乎是跋足狂奔地迎上前来,不顾喘呼与大汗淋漓的狼狈,劈头就对主人这么样说道。

    “可是……我还不……”

    “求求你!”

    喊出绝决猛厉与迫切深恳的要求,小洛同时沉重地垂下头去,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迷你龙。在她惨白面容上的眼睛也似乎被拧在一起,拧出了不舍得地泪光泛漫在她的眼角边。突如其来地让原本就有些惊愕的主人,见着她这个样子更似乎是受到不小地震撼,呆楞住两三秒后这才答话应承。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这到底……小、小洛──”

    答应接过那只迷你龙后,主人继续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小洛竟在这一刹那之间,意识里内地气力就好像突然给掏空了似的,薄布般地浑身失控向前摊倒了下去。虽然没有指令,我还是赶紧自发地伸出藤蔓扶住她,乍然感觉到她身体竟是异常的冰冷,天壤别于记忆中那时她抱着我的温度……心头陡地觉得一阵寒冷、寒冷地令我不自觉地颤栗。或许是直觉到那段与它──死亡的距离在这一瞬间里忽然变得好短好短了吗?

    “微微的焦肉味道,但看前面她和那只迷你龙无恙,恐怕是她的背部已经被烧烂熟了吧皮。”

    耳边突然听到皮卡丘这句说明,屋漏夜雨地当场把我的心给重打入冰窖内。本反射性的气愤想要对它反驳道:“拜托皮卡丘你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啊奇!”,但回想起来它可是从来不会对我、对主人开玩笑的PM啊──连忙在叫出口前,就把这句话给硬吞回到心里去、颤抖不已的心里去。

    “这……怎么会这样……?”

    在轻轻的让小洛趴在地上过程中,随着突然变得不能再慢的时间里,如皮卡丘所推测地她背上那大片被烧焦发黑的烂肉,与及生满水炮的脓疮就这么样赤裸裸、恐怖地展现在我们眼里。主人眼下情景给震撼得喃喃自问,但是小洛此刻似乎也同迷你龙一样:深陷昏迷而没有任何答覆。幸好尽管是如此主人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先安置迷你龙在一旁指令皮卡丘帮忙护卫,接着起出一直随身带上的图鉴、绷带和烧创治疗药剂,按下急难事件通报钮、紧急帮小洛包扎处理伤处。

    在这么一连串动作中主人没有疑惑与犹豫,很是流畅与迅速的完成了作业,似乎对此已有了相当程度的学习与孰练,相比仅懂得对人送医院治疗与对PM送中心复原、在此时刻只会惶恐忧心不已的自来说,着实已强上优秀太多了……按照指令,我帮忙主人扶起包扎好的她靠坐于旁边一棵树干底下歇息,期间主人也顾虑到我不安的情绪,出声对我安抚。

    “菊草叶你不要担心。小洛她应该是不会有事情的……”

    听着从主人那种少有无法斩钉截铁的安慰语气里,使我忖侧出其中情况的危急与险恶非常,但还是不禁反省觉得羞愧,相比于自己那种慌乱失措的模样,对于在这之前还想要成为像主人一样的训练师的自己来说也未免太不自量力……尤其是当面对距离瞬间接近的那一刻──自己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倏地小洛终于缓缓转醒了过来,尽管自己心里一直忐忑反覆自我安慰着:这不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可是,这一切似乎却又不是展现在眼前的现实……。

四十二、沉吟

    或许死前的短暂弥留,能够回顾出一生的所有重要片段吧?重新苏醒发出声音地小洛没有让主人呼出放松舒坦的一口气,反而加重了她眉上的紧绷与脸上的焦急。望着小洛那苍白却又逐渐变得更苍白的脸,紧握她那无力下垂的手腕想要寻找到逐渐放轻又放轻地脉搏……这些情况即使不从主人的脸色、而从她身体上不自觉地轻微摇动与颊上渗出地冷汗还是可以窥见答案的。

    “刚刚……又回想起来了……我真是个坏孩子呢……。”

    “小洛姊请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吧……不要担心,我一定会遵守承诺好好保护它的。”

    面对小洛微微颤动的音旋,主人却显得有些慌乱立时激动喝止。可是叫到一半却又似乎察觉到失态与不妥,连忙将那种失控给压抑下去,努力再努力的想要做出来──可以让小洛她对一切都能够感到安心的样子,尽管在自己眼中所见的感觉是那么样脆弱、不安与不稳,前所未见地远超对她一切又一切所目睹的所有过去,可是还是不得不敬畏起她已远超于己的坚强。

    “没有用的......我是知道的:身体的极限已经到了……。”

    “不!不会的……小洛姊……。”

    再一次的低声沉吟,激使主人眼中荡漾出了一丝难过与悲凄所搓揉而合成的氛围。尽管已经是十分勉强的样子,但仍然还是想要安慰对方……可能或许就是这一片和煦的诚意,才会让对方想要述说得更多,把此生所累计的一切全都倾诉出来吧?低声继续着沉吟……。

    “呵……没关系的小纹。其实呢,我从小就拥有……读取PM们的想法、以及治疗与恢复所接触到PM们伤创和体力的异能……本来我一直认为那是PM之神所赐给我的奇迹、所赋予我的能力,一直以为治疗、恢复与理解PM们是我的使命……因此我常常在这片森林内找寻和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并且制止那些想要伤害它们的坏人……尽管每次为它们恢复体力后就会疲累、替它们治疗伤患后就会昏睡一段时间,但是我还是深信着这个使命,日复一日不断努力地做着这些事情……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却渐渐觉得进行恢复后的疲累感逐渐变重,而且进行治疗后的昏睡时间也逐渐变长……本来我一直只是觉得那是我自己的错觉,但却没想到这竟真的是事实……。”

    小洛沉吟至此,微微抬了下头盯着这棵树上的苍叶,似在为接下去的漫吟进行准备而追忆着。融入静默里的主人虽仍然紧紧注视着她,但紧握着她手腕观测脉动的手却已在我不觉间松开,此一发现倏地令我眼睛就好像被它所射出的绝望针头给刺痛,痛地从眼中溢出了些许的液体。

    “我还是一直、一直都很清楚地记得的呢……记得那天是我通过测试,终于正式成为训练师的那天,因为我在测试后使用了我的能力,只为了回报那些愿意为我测试而战斗的PM们……就这么样我付出代价的情况被我父母给发现了,他们担心就把我硬拉、硬拖到医院去做检查,本来我还以为这只是他们大惊小怪、无所谓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医生竟然对我、对我父母当面宣布我的能力只是一个病、一个最终会夺去我性命的病……。

    那是一种罕见遗传基因异变的病呢……会让病人在接触PM时把自己的体力移转给PM,然而若接触治疗受伤PM的话则会更严重,每治疗一次全身的内脏器官都会加速老化一两年……当我在得知自己体内的脏腑,已经因为过往的救治PM而老化六十年的噩耗时,其实我是很后悔自己之前……居然会幻想要把这种事情、这种将自己推向死亡的事情给当成使命,简直跟飞蛾扑火的盲蛾没有什么两样……实在是太傻了。

    虽然曾在瞬间有过这种念头,可是呢……当我又再听到我父母打算按照医生的指示:决定要将我给关在疾病疗养中心里,永远、永远地与PM进行隔离,以保住我往后性命能够达到最长的那一刻时,从我心坎反应上来的感觉却又令我明白了:原来自己并不是傻、而是真心地喜欢PM们、爱着PM们,由衷的想要为它们不断反覆地去完成这种使命……始终是想要在每一日、每一天地与它们一起生活着,即使是知道自己会因为接触它们,而使生命缩短也是如此呢……。

    我想起在那天医院内的诊疗室里,我身边围满了好多好多地医生跟护士呢……我的爸爸怒气冲冲威胁着我如果不听话就是坏孩子;我的妈妈则一声又一声哀求着要我听话别做个坏孩子;那些围在我身边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们,也都同样七嘴八舌劝我要听话接受安排做个好孩子……尽管那是个会令我在未来都将永远痛苦不已的安排,他们也是如此反覆述说着要迫使我接受的话……。

    可能我真的是一个坏孩子吧?虽然也爱着爸妈、同时也知道他们爱我,但为了PM我却始终也没有放弃反抗,去接受他们的这种安排……于是他们便联同医生们抓住了我,打算替我打上麻醉剂以后,再将我给强行拖去那间永远没有PM的疾病疗养中心里面……正当遭按着的我被那根针头给刺入身体、发出我至今从没有喊出过的绝望哀叫时,竟突然看到一位青年男子激动的从诊间外奔跑了进来,把那些正压制着我的医生给拉开、推开摔到一边,并大声对我父母不知道喝斥说着一些什么……也许如果那一剂麻醉药还没有生效到那样子程度的话,或许我就可以在意识丧失前能够再听得更清楚一点了吧?”

    明明是平静又再平静不过的低吟,却使我的心翻了过来又再覆了过去,不中断的激荡、不终止的沸腾不已。难以想像竟然会有这种爱PM爱到这种程度的人,忖侧于过去和自己那种所谓爱PM的程度相比,根本就确确实实仅是九牛对一毛的水准罢了──对回忆起过去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曾一度自信拥有绝不输人对PM的爱的自己来看,面对着眼前这位气若游丝的小洛,登时脸上一热直感到羞愧不已;同时又后悔起来之前对曾想帮助自己的她来说,那时候的回应表现也都实在还是太冷漠了……然而听着她生命最后地低声沉吟,此刻仍然继续又继续着……。

四十三、迈步

    刹然间的思虑起伏,让我冒出了一堆问号:到底什么是坏孩子?什么又是好孩子呢?什么是好PM?什么又是坏PM呢?也许就是那些愿意任劳任怨、愿意将自己生命给压榨得喘不过气,毫无保留以满足他人欲望的孩子与PM们──那就是所谓的好孩子与好PM了吧?反之那些想要为自己的生命,争取一点点喘息余地的孩子与PM们──那就是所谓的坏孩子与叛逆的坏PM了吧?看着眼前走入生命最后所谓的“坏孩子”,脑中突然冒出的一堆问号又突然一下解开。虽然串连起自己的经历后又多领悟了一些,但却也只有更觉得无奈:大概世界的筑构就是这样,已经没法再改变了吧?

    “然后呢,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又也许是两天吧?我醒来了……在那间我最熟悉的PM中心里面,曾在我过去的日日夜夜里、都一直令我魂牵梦萦所向往的训练师客房内醒来了呢……受看护我吉利蛋引来的乔伊她并没有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仅只是交给我一封信、告诉我所有的答案都在里面后便又离开了呢……忐忑疑惑地我看完了那封信,它是封我父母对我所写的道歉信、也是诀别信、也是他们给我最初与最后的信了呢……它的内容是向我道歉、向我忏悔、向我道别,更是向我祝福着:希望我能够快乐走完……属于自己直到生命尽头的未来人生呢。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我才会这样呢?从来每天我都是能够越晚些回去……就会越感到快乐的家,从来不曾会像读完那封信的时候那么样想要回去呢……。”

    说到这个时候,小洛她浑身就像受寒似的开始发起抖来。尽管主人见状即刻解下她那件用来防风御寒的运动外套,迅速地裹在她身上却也似乎完全无效一样……没再多说些什么的主人此刻显得异常凝重、肃穆与静默,我想也许我现在的表情大概也是相同的吧。可能是跟主人一样都已经透过直觉而感受到了──即使在此时此刻间或之后的任何一秒间,眼前的她忽地就突然永远睡去,应该也已经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了吧?

    “好冷、好冷呢……就跟那晚我挟着矛盾的泪水急奔回去,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的家时一样呢……那夜我顶着寒风问遍了街坊的邻居,但是他们只知道我的父母是连夜搬走的……却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已经搬到哪里去了呢……或许因为我是个常常跟PM在一起而总是很晚返家的坏孩子,总是在宁静的深夜中多次被父母给大声教训……所以、所以他们都在传言说我父母,是因为不要我这种不爱他们而是PM的坏孩子,才把我给丢下来在这儿的呢……可是尽管他们这样子地对我冷嘲热讽,我却始终都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反驳呢……因为我知道他们说得都是事实,都是因为我是个太爱PM而不愿意接受他们安排的坏孩子地错,所以才会因此而遭受这样子地惩罚……”

    “才不是这样的──小洛姊……他们也是很爱你、想要达成你的心愿和想法,却又怕你因此而挂虑他们而没办法达成,所以才会……才会因此而这样子做啊──毕竟,你始终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呀!”

    沉吟听到这时候,本是静默中的主人却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从她发出的波动语气中带有些许安慰,却又是似乎包含了更为强烈的某种执着,不过这始终为小洛在她那颗奄奄一息的深暗目光内,挽回了一丝些许希冀与释怀的微亮生机。

    “谢谢你呢小纹……不过虽然在那之后,我总是想要尽可能的去保护所有PM们……可是直到现在我却还是依然事与愿违,为了我的天真任性而害得它们受到更严重地伤害呢……大概,我始终是个什么都不懂……总是只会莽莽撞撞的坏孩子吧?要不是因为我一时的冲动,天真地以为只靠自己就有办法……有办法将这一只被坏人关在铁龙子内、受尽冷酷虐待的可怜迷你龙给救出来的话,那也不会因此而害得它受到坏人更严重的伤害、也不会害得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那只拉达……要为了要保护像我这种生命不多、却又总是天真任性地坏孩子而牺牲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小洛姊你即使被坏人伤成这个样子,却也还不是拼了命地把它给治疗好、拼了命地抱着它逃离到这里来了吗?所以其实你真的……真的不是一个坏孩子啊──!”

    依旧,主人努力地想要再注入给她一些振奋的慰藉,却没有想到这回却是使她流下了歉意的泪水。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但心上却又发出刺痛不已的悸动。

    “对不起呢……那天我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就对小纹你说出了那些过分的话,然而即使是这样……今天你还是愿意答应我这种唐突的要求呢……可是现在我却又突然还是想要再任性一次,想要再去抚摸一下你的那只菊草叶……不知道我这种样子的任性,可不可以呢?”

    听闻她对主人的这种要求,当下使我感到一阵的诧异,忖度出也许她是因为对我的想法感到好奇,而想要在最后的当下再来读取一次吧?觉得有些自己秘密可能被曝光的忧虑与无奈,然而主人却并没有为此对我下达任何指令──她仅是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期望的目光朝我望去、向我要求答案。即便是知道尽管在当前的当下,主人也绝不会破坏原则滥用指令,向我们这些PM要求做出战斗与训练以外的忍耐,忍耐着厌恶去温驯顺从地取悦于她所想要我们去取悦的人……然而现在的问题却是自己的心里,不晓得能不能够有办法这般残酷的去拒绝?我心里挣扎了一下,却始终还是理所当然的迈步向前,缓缓温驯顺从的朝小洛她手边靠了上去……大概如果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话,可能现在应该我也不会跟着主人来到这里了吧?再想即使万一秘密被知道,让她给说了出来的话……按照主人的个性与想法,或许她知道后的结果反而会对我更好吧?应该……应该是会这样子吧……?

四十四、洛逝

    同样,是缓缓的……小洛她勉强抬起她似乎被冷得发抖的手,对着我靠上来的头上叶子……微微做出毫无力道的轻抚,同刻沉重、似快要关上的双目朝我的眼里望去。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拒绝而感到有些歉疚,又或许是赞叹她爱PM的程度而感到羞愧,我不由自主的觉得难受而把目光飘开,然而这时候却听到她开始对我说话,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抱歉,菊草叶……那天我干扰到了你的训练,还对你提出会使你训练前功尽弃的软弱提议……希望,你始终能够幸福的跟随在小纹她身边……虽然最后,我似乎还是没有办法知道你确切的想法,不过也许在那个时候你的表现就已经是很足够了呢……。”

    她这样说着,却令我感到五味杂陈。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喘口秘密得以保住的险气?还是应不应呼一口对秘密没有曝光而失望惋惜的叹气?不过因为对她这番话联想,背上倒是一阵寒意猛地泛起……难道小洛她不能读取是因为我是人的关系?可是在现在我明明已经成为的……仅是一只普通的PM菊草叶啊!那么、那么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顷刻间,我只感到背上耸地冒出了不少的冷汗,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失控似的发狂、发抖,就快要压抑不住而伸出藤蔓来把她给拉起,然后发出失常的高声对她叫问──自己究竟是什么的疑问……但是还是立即就马上可以预见的:这样对听不懂自己话的她根本毫无作用,即便听懂对这样子一无所知的她也是毫无结果。

    在这一瞬间内,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抬起已不存在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奋力透过哀号、怒吼和狂啸来发泄出自己的恐惧。可是不能够、始终不能够啊……始终现在已经是不能够的自己,也只可以用浑身些微地抽搐来做为难以忍受的忍耐;然而好在地,这仅仅只是刹那之后就停止了。因为小洛最后一句话的些许平复,以及她最后一句话之后的消然离开,使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上,永远都不会忘记得……我看着她努力地微微抬高了头,对着也在旁边的主人说出了这么一句:“小纹……你的菊草叶是只……很特别的PM呢。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珍惜它。”

    接着她的头、及抚摸我叶子的手就仿佛如断线一般,随着主人急切而高声的呼唤同时间落了下去、永远的落了下去──在这段冲击下的恍然之间,我的眼泪溢了出来……数十秒后的终于,主人高声、甚至有些惨厉的呼唤停止了。绝望呼嗖的微微萧瑟风声,此刻扑满了这片深黑中的树林……环顾周遭,瞥见对此无动于衷、却依然在警戒里地皮卡丘,以及看见脸上带着哀伤而黯然静默的主人──也终于的,挨不住虚无静默感的我,对主人发出了在静默里慰藉的轻叫声。

    “奇……奇克。”

    “没、没事的菊草叶……小洛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大概是作为训练师的反应使然,主人或许会认为我比她自己更需要安慰,才会因此而对我这么样说着;又或许这只是她想要自欺与自我安慰的一种方法吧?然而本该对这些话感到可笑的我,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反倒还为了要应承主人的话而认真地点了下头……望着眼前双目已经合上像似睡着,但却已经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小洛点了下头……。

    “小心皮卡──!”

    骤然间,皮卡丘的警戒叫声响起,它划破了我和主人所沉醉的哀伤情绪。我回头一看,仅见林中一道火焰突地窜出,它直直的正朝皮卡丘喷射而去──但我相信光只是这样,绝不会难倒早已经在警戒中的它。瞬间它一跃而起,朝侧边翻转跳开并同时抱起仍在昏迷的迷你龙,接着便马上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将它朝我和主人轻抛而去。闻声早有所备的我立即伸出藤蔓将它轻轻接住,并即刻交回到主人怀中。

    “什么人──?”

    勉强振作起来的主人不失气势地叫问道,皮卡丘闻言也会意地很有默契的来个礼尚往来,直接反朝刚刚喷出火焰的丛草里,劈击出一道不容小觑的电气雷光──刹那间,只见一道身影从中飞窜而出……我定神一看,竟然是只应该不可能会栖息在此处的鸭嘴火龙!只见它双目翻白、口冒白沫的恐怖模样,明明像是有意识,却又好像是失去神智般的疯狂──这种样子登时令草系的我感到恐惧不已,浑身上下竟都不自觉、生理性的发起抖来……联想起来先前把小洛生命给催掉的身上烧伤,或许十之八九就是它所干下的事情……虽有些恐惧,但却更是愤怒地我对它发出示威性的吼叫,但是马上便被皮卡丘给叫停。

    “伙伴你别挑衅那家伙!目前的你并不是它对手──那个家伙已经被毒品给控制住了……只要能得到一点点的药物,不论它现在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也都并不是不可能的皮卡──。”

    听到皮卡丘这么样对我警戒叫道,等于是间接证实了部分……眼前鸭嘴火龙对小洛所干下的事情!当下使我心中冒起了一阵寒颤,忍不住愤怒的想要质问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居然会叫无辜的PM沾染罪孽,去干下这种可恨事情啊──?然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令我惊悚不已的愕然答案,正就出现在那位身穿黑底红色R字样上衣的女人身上,注视着她一脸轻挑、冷笑漫步走出来现身的当下之间,我几乎要惊叫出她的那声名子来──亚玛多!

    “呵呵──不错、不错,想不到你那只皮卡丘嘛,竟然能够避得过我这只鸭嘴火龙的突袭呀。虽然同样都是老鼠PM来着,但和先前那只笨鼠相比嘛,程度还可真是天差地别了呀──看来你的确比之前那个只懂靠东躲西窜,偷鸡摸狗和专走狗屎运的‘坏孩子’来得要有实力多了呢──不过你可不要太嚣张而成为‘坏孩子’啊,否则那边那个作为‘坏孩子’的下场,在这里可不会就仅仅只有一个了哟。”

    亚玛多虽然左手拿了件鼓鼓的、让我直觉有些不祥预感的麻布袋,却还是抬起一手已经握住东西的双手作势轻篾拍了两三下。同时话语中尽是嘲讽、风凉、冷血和恐吓的恶言,内容竟是对自己恶行完全毫无一点反省的坦承不讳,似乎是那种要不把人给激怒、激得想上前去修理她一顿,否则便绝对誓不罢休的感觉。我又惊又怒的没法想到:原来亚玛多她居然是邪恶到这么一般、远超我想像程度以外的家伙──突然间我又开始有些心寒,心寒她接下来将可能干出的事情:或许会令我们全都性命难保……。

四十五、袋里

    “是你吗……是你把小洛姊她给害成这样的吗?把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的她……?”

    即便一切已经是十分明确了,但或许是因为无法理解,又或许是由于无法接受吧?顶着无可附加的惊诧和愕然,眼中压着甚难抑止的愤慨与怒火,主人虽静静地、却又是激动地发出重复确认的质问。然而就算是主人这样,亚玛多却依旧毫不受影响似的──始终凉薄、始终冷血、始终没有一丝反省的理直气壮……听她振振有词的开始说明──说明一切属于她的理所当然。

    “嘿……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还能够称为‘坏孩子’吗?不要笑死我了啊!你这个笨蛋小鬼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难道你以为我们是这么样不公不义,喜欢构陷像你们这种无聊小鬼入罪的混蛋吗──?不、不对的呀,我们火箭队可是很有原则的哟!那就是只会对敢惹、敢搞出咱们麻烦的家伙们绝不放过而已呀──小鬼你刚刚说那位躺在那里的那个‘坏孩子’叫什来着……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反正‘坏孩子’会做得傻事也都一样的嘛哈哈──他们呀总是不先多看看新闻报章上面,那么些对我们不知好歹的训练师,以及他们地PM在最后被发现时的下场会是怎样?就胆大包天起来,敢跑去干出令我们麻烦的事情呢。

    例如说嘛──就像现在躺在那边的那个‘坏孩子’啊,她就是把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来的稀有闪光迷你龙从笼子里给偷跑掉了,结果使我们本万无一失的交易因此延宕而告吹,包括成本总共损失的金额与时间,可是干掉她十条小命也赔不完的喔!不过像我这么样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因此就计较而认为她是个‘坏孩子’地,更重要的缘故是被她这么样地搅和一场,害得我们再将要进行让人类进步的伟大行动受阻而必须重新调整:这个才是她作为‘坏孩子’的主要原因啊!好了,小鬼你快点把我们的财物:那只迷你龙给物归原主吧;既然你已经看到作为‘坏孩子’的下场,奉劝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想不开而起来效尤呀──否则前车可鉴不单你也会受到那位‘坏孩子’的惩罚,甚至连你的PM呀,也都会变成跟装在这袋子里的东西一样喔。”

    亚玛多说着,便把她手上的麻布袋子一倒,只见一只已成焦黑的PM尸体,就这么样噗!地一声直接掉了下来──我定神一看发现那只PM居然正就是先前所见,跟随在小洛身边的那一只拉达!回忆几些日子前还是活力十足、勇敢于替它主人小洛而和皮卡丘它对垒的拉达,此刻的样子竟就像似块已经使用过的木炭般……这、这一瞬间我的血液似乎就要凝结了──寒心颤栗的感觉也使我又无法自制地发抖、冷汗亦悚然冒出;作呕欲吐的恶心感觉更使我差点就要吐出来……当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我心理忍不住颤抖纳闷想要对天询问:怎么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凶徒?害死了人、弄死了PM,竟就同吃饭一般──还感觉完全没事的样子自说自话啊……?

    相比于我的惊愕呆楞,主人与我的反应倒是有些不同,似乎这一幕对她而言就是一条导火线般,把她先前忍耐的怒火给引发暴泄开来。那种程度是我从未见过的前所未见,较诸于她和小逸吵架时的前所未见,还要更是前所未见的前所未见……当下我从她愤怒瞪视亚玛多的眼中,发现了她被气出的悲愤泪光,紧接着听她绝不妥协的坚决怒言,宛若雷声厉然动我心弦地在我耳畔边高声响起。

    “太过分了……居然只是因为这样……?只是因为阻挠了你们火箭队要做的那种──那种只会挑拨人类和PM间关系的卑劣行动──你就对小洛她们做出这种事情──这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感觉主人似乎显得有些抓狂、又有些失控,否则我也不曾听过她这么样大骂着卑劣,好像对于火箭队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知道些许似得……至于始终严肃戒备没有什么心情及表情的皮卡丘,于此刻听闻了主人这一番话语后,似乎亦同时会意到她的想法──不再需要主人什么指令与目光便立即扑前迎上发动了攻击,与同那一只沉醉毒品中的可怕鸭嘴火龙展开了一场如火如荼的缠斗;然而主人的那一句责骂却似乎是挑中了亚玛多心中某处的要害,使她终于摘下了那张毫无血性的冷残笑意,充塞认真与怒意地回应了对于主人所斥责的她的执着坚信。

    “住口──你这个口不择言……什么都不懂的臭小鬼给我住口──像你们这种整天只会领着大笔PM联盟政府的预算,镇日养尊处优做什么名叫PM训练师的修行学习,却实际上根本就只是带养着几只PM到处游山玩水的死小鬼是又懂得些什么东西呀──?备受呵护作为PM联盟政府天之骄子的你们这群PM训练师,只会懂得对那些自以为是伸张正义、实则是老干着率兽食人可恶事情的那些什么大师、什么天王、什么PM搜查官们,整日整夜地认做为顶礼、做为膜拜、做为偶像效法的愚昧家伙……又哪里会懂得在另一边没有阳光的天空底下,我父母为养活我是如何每日兢兢业业、每日担惊受怕、每日食不安寝,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地喽蚁般在黑暗底下生活着,只是为了替我寻找一条生机、一条可以通的活路,但是最终却还是被你们这些赞颂着什么……满口狗屁爱PM的可恨PM搜查官,毫不留情的给用PM活活生生地杀害掉啊──竟然只是因为协助运送走私PM而又不听喝止想逃的关系……死小鬼你呀你在这个年纪又可曾看过:我那一对腰部底下骤遭破坏死光给炸断的父母,是如何拖着肠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在最后生命终结前拥抱住对方的啊──?又是如何在还未达成这个最后愿望时,就被那个站在快龙上的那什么身为PM搜查官的可憎家伙,叫它用喷射火焰将一切都通通烧掉的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小鬼你是可曾看到、可曾看到的啊──?”

    听着亚玛多灌满她生命地愤怒与执念所述说的这段话语,当下就令本还在愤怒中的主人变成只有呆住、只有无言以对和想像以外的呆楞面容,似是凝结而无法反应的定在空气中、定在深黑又深黑林里的空气中……不过本来也该同主人一样、一直是一样的我,此刻却似乎本能地嗅到一股杀意而警醒,杀意正来自于述说中的亚玛多,她越说、我嗅到的杀意竟就越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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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楼主以来就写怎么多啊。要看很久才能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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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透明

    本来是震慑,在亚玛多激切的高声中;本来是茫然,眼里仿佛看不见东西,然而本能感应到的一股悚然杀意却逐渐浓烈,终究的迫使我不得不正视──正视着前方,已经缠斗多时的皮卡丘,我开始隐隐觉得担心:从未看到有对手,可以令它花费那么多、那么长的时间,尽管没有主人的指令加持,仅凭本身的经验与直觉来战斗,然而对方却同它也是一样──一样没有接收任何的指令,单单只是靠着对于毒品的疯狂渴望,进行着一招又一招毫无保留的蛮狠杀招,或许双目已翻白的它正就是浓烈杀意的根源。在火光电光的不断交错下,我发现皮卡丘身上的毛已经出现了多处焦黑,有些较浅、或许只是表面;有些较深、或许已经成为灼伤处的印记。

    乍然,又是一招威强势猛的喷射火焰,迫得皮卡丘它只得凭高速移动赶紧侧身避开,虽不忘以十万伏特绝招同时从做出回击,可惜马上便被那只鸭嘴火龙的火焰拳截下。相较于喷射火焰,它火焰拳的力量似乎更为霸道,转瞬间就轰下在皮卡丘的身上,但幸好这只是它紧急用影分身绝招所创的残影。一番连环互对上数招后,它这才又终于找到一个空档,乘隙以铁尾打击在那只鸭嘴火龙手臂上。然而虽然使对方停顿一下,可是那只鸭嘴火龙却又异常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另一手的火焰拳继续朝皮卡丘它打去……心内预想皮卡丘整个脸被灼黑、灼焦的恐怖情景闪现,让我不由的打起一阵哆嗦而欲想开口大叫间,那一记火焰拳却早已猛然轰击了下去!

    砰的一声传来,皮卡丘浑身朝后方飞摔了出去,好在它即时尾巴一甩才得以稳住身体而成功着地。细看它的面容,却并未如先前在刹那间的所想样子,依旧完好如初的呈现。此状才使我放松呼出口气并顺带推想起刚刚,皮卡丘它或许是早已经有准备,没有吃惊反即时挑起铁尾截下了那记火焰拳,虽然还是被击摔飞出去、尾巴的毛也又遭烧黑掉了几根,但好在依然保住全身而没有受到什么重创。这么双方数来数回的一个回合时间仅不足十秒,一切也仅是构成这场已经持续数十回合战斗之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皮卡丘它四肢着地、身子压低绷紧如把拉满的弓弦,不再像过往般战斗仅以两只后肢直立的气定意闲,而它额上早已渗出汗水亦使它的皮毛不再蓬松扬散……嘴上不时低喘与轻呼的它,此刻眼中闪现出一股棘手、疲累与最深、最同情莫名而混成的复杂目光。看到它的这种眼神,恍然间昨晚它对我诉说的其中某段,突然又再于我脑中声声在耳的呈现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已经死去的我总是一直在逃避,就像俱空壳般的什么都不再想,靠着肉身地本能在逃避毒品的痛楚……尽管自己已经被那个可恨的盗猎者给卖掉,卖入火箭队里被他们那些家伙在我身上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惨痛训练,但相比较于没有毒品所带来的痛楚,这一切的一切却又好像是毫无感觉似的:我只记得在那个时候的每一个日子……都只是在渴望着能够逃避,对着他们手上所拿针筒中的那一小撮透明液体渴望着能够逃避……只要有可以令他们将点些许透明液体打入我身体上的机会,不管他们是谁、以及他们的脸孔和声音又是什么,他们要我做什么、要我受什么、要我干出些什么来我都接受……。

    哈、很可笑吧皮?他们那些家伙在我心中、在我记忆中……明明只是跟那几许毫升的液体般一样地透明,透明到无法令我能够识别昨天的与今天的、那一个家伙与这一个家伙的有什么不同……然而那时几乎已不再思考的我,却终究还是被肉体所想逃避痛苦的本能给疯狂地使唤着、什么也不犹豫与思考而疯狂地按照他们的声音去做……尽管连那些家伙们的声音,每一位也似乎都透明到毫无差异一般,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这样做着……终于直至那一些许地透明液体,又再一次缓缓地打进我身体的时候,才令我这一俱如行尸走肉陷入狂乱中、机器一般的躯体终于能够放松停顿下来……

    每每此刻,我就回复成为一个真正空壳的模样,眼内总是空空洞洞、透明般的凝望着前方发呆发傻,除了什么都不想外、身体也一点都不再活动,跟一块被人砍下来给仍在地上的木头一样……即便那些家伙会对我说些什么赞赏的话,但那些赞赏却仍旧如同发出它们本身地人和声音一样,是透明的无法让我去分辨、记忆与感觉……深陷在那种没有救赎的无尽轮回里,虽然心中总期待着能够再得回过往一点点活着的感觉,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摆脱这种虚无的空洞透明,它总是使我无法自拔的一再继续又继续、继续又继续的永无止境……也许那就是它:那种可恨毒品对我所造成的效果吧?除了身体对于透明的它有着疯狂、有着永远无法止尽的渴望以外,其它的一切就都仿佛是变得透明一般,几乎已经无法再去记忆、也无法再去分辨……即使仍期望还能够有触摸到些许活着地感觉,却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似乎是在印证,似乎也是在展现……眼前那只双眼翻白、空洞无神的鸭嘴火龙,大概已经是完全吻合了之前皮卡丘那些话语的意义;只不过看到的效果,却似乎总要比仅是听到的效果来得更强、更可怕与更悲哀罢了。或许皮卡丘对它所流露出的最深同情,也正是如此而来的吧?忖虑到这时,我听到了主人对雅玛多她激言的回应。

    “……可能……你说的没有错。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也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看到的小鬼,却又自以为是地对你说出刚刚那些口不择言的话……但是尽管如此……我依然知道我还是不能够不去阻止……不能够不去阻止,而再让你这样子的去杀害其它人和PM们──因为杀害无辜生命的事情……始终,都是不对的呀。”

    当主人这番话说完的其后片刻,我只见到了鲜红散漫在林里的空气中,那是浓烈的杀意终于失控转为浓烈的血的视觉……。

四十七、那招

    “你这个嚣张的小鬼……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你是在讥讽我那时候的无法阻止……没用才会因此让我父母被杀害掉吗?还是在咒骂我父母因为对PM做过那些事情,所以根本就不是无辜……而本来就应该被杀死的啊──!”

    一边是激动的叫着,就好像是心中缺憾被掀了出来般的狂痛而狂号;一边竟是用力的,就好像是正对着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一样……我一边听着亚玛多那满载悲愤与快意的狂乱声音,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看着她居还朝地上那一俱已经成为焦碳的拉达尸体猛踹与猛踩……感觉那只拉达,似乎就像是杀害她父母的那只PM一样;一直存在的恶心感似乎为此而又变得更强了。然而,我也为此臆测到──或许,对于仇视PM的亚玛多来说,就哪一只PM来看都没有什么不同的吧?不管是哪一只PM都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即使是眼前的是那只为了保护主人小洛,因而牺牲性命的无辜拉达……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住手──就算这条无辜生命已经变成这样……我也不能够让你再这样继续去伤害它了──皮卡丘,用十万伏特!”

    已经是发生的、始终是发生,无法去挽回、也无法去改变,但至少在眼前、再当下的那一刹那,能够有机会可以改变一点点的那一刹那,还是决定要豁尽一切全力以赴……尽管所能够改变的只有那一丝丝,只有让那已成焦块的拉达尸体,不再被亚玛多踹成四分五裂的那一丝丝,主人还是决定要全力去阻止──虽然已经无法再让那只拉达复活,但至少能够不让它再变得更糟、更坏,也许对于自己的遗憾也就能够补偿一点点了吧?这么样推测间,我发现本已疲累的皮卡丘,闻指令声却突然又亢奋起来──仿佛像是听见爱人的召唤般:瞬间回复成精神抖擞的全盛神态,先前消耗全都一扫而空。它一跃而上,劈出一道快猛的十万伏特电光。它由上也跃过鸭嘴火龙的头而直朝它身后边,往那个正踩在拉达尸体上的亚玛多袭去……。

    不知道主人为何不指令用闪电?即使现在让皮卡丘使出闪电,依它能力来看应该亦是没有问题的──虽然可能使它破绽大露、体力大损,但鸭嘴火龙为要拿到毒品,不可能会弃亚玛多于不顾而乘机对皮卡丘它回击……思考的弹指之间,一个领悟在我心底乍现:恐怕主人心理对亚玛多来说也是并不想要去伤害的吧?即使她是干下了那么样可恨事情的家伙,主人她也是并不想要去伤害,而只是单纯地只是想要去阻止、想要去令她不要再继续那样做下去了吧?恍然间我听到亚玛多她一边啐骂、一边亦对鸭嘴火龙发出了指令,只感觉她语气里的杀意又变得更强了。

    “嘿,少装英雄来阻头阻势了啊──死小鬼你以为你自己是很厉害、很伟大了吗?居然敢在我面前模仿那种可恨PM搜查官的德性来伸张正义呀?根本就是想用PM来杀人、根本就是想以此来报复那些伤害PM的人,却又自以为正义地说着那些虚伪恶心的谎话,你真她x的简直是一个既可恨又该死的坏孩子啊──鸭嘴火龙给我用喷射火焰来拦截!”

    听到指令间,鸭嘴火龙头一抬使出喷射火焰,当场截下皮卡丘横空劈出的十万伏特;火光与电光的相交间,这两股能量相抵所散发出的光辉照亮了主人的眼脸……那是一张眼神哀默而脸上凝重的眼脸,就好像是一种因为觉悟而造成的心死:可能主人已经觉悟到不管再怎么样说,对于亚玛多她地仇恨而言也都是无效的吧?现在只有尽快的以行动才能够去阻止──阻止不想看到的悲惨事情再继续下去!此刻我见到主人本来微微低下的头又再次抬起,她眼中似乎闪过了某种决意、那似乎是坚持一定要打败对手、阻止对方的决意──就算不管再怎么被对方责难、再怎么被对方误解自己成为什么,也一定要去行动的决意。

    冷冷地,她对皮卡丘下达了将电势转朝天上的指示,登时本是阻挠电气前进的火光因为方向相同,瞬间就转为加乘电气朝天发送的能量。两种能量就好若一道璀璨的烟火似冲出了树丛,把更为清楚的信号打上了天际──那是比之前按下紧急救助按钮还要更为清楚的信号,此刻在这片丛林里一处远地中,我仿佛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哼哼,不论你再耍什么小聪明、再拖延什么时间也都是没有用的啊小鬼──我可肯定……我一定能够马上就可以把你这个坏孩子给收拾掉,然后去取回……本来该属于我的东西──鸭嘴火龙给我用大字篝火!把那只跟它主人一样……自以为厉害的死老鼠都给我一并收拾掉!”

    模样仿佛是吃定了主人,亚玛多手臂忽地朝前一摆,发出了这一项速战速决地指令。当下鸭嘴火龙双臂向后一开、腹部鼓胀,猛地就似要完全豁尽自己所有的能量般。瞬间,它吐射出了一个长与高都默约三尺的大字篝火,足足大上了与主人曾在PM中心资讯室、于对战演示影片中看到的标准大字篝火来要一倍。想必亚玛多也是打定了主意:就算皮卡丘速度等级再快能够避开,然而它身后的我和主人、以及小洛的尸体也都是绝对避不开的……我推判若是实力不足的训练师,是绝对无法去接下这一招的──即便在还未碰上而仅只是远观的阶段,都要因为这一招的异常强大,而开始慌张自乱阵脚了。然而我却没有慌乱,即便不清楚主人有何方法接下这招也是没有,因为主人那双毫无畏惧的坚毅目光已经给予了我相信。

    “居然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吗……?那么皮卡丘你就用威力最强的‘那招’吧──但是只要能令对方丧失战力就好,因为我真的是不想要……再让任何无辜的人和PM们,因为仇恨而再遭受到伤害了……。”

    当下主人指令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似乎不想叫皮卡丘它用杀伤力这么强大的绝招,可是眼下的状况已经令她不这么指示不行,皮卡丘听令瞥头也注视着主人并慎重的点了下头,接着便将尾巴翘起开始凝聚铁尾的能量;然而我却知道这并不是像一般的铁尾绝招,而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识过主人会令皮卡丘所使用的绝招,否则的话主人和皮卡丘也就没有必要去表现得这样……倏然间,我想起皮卡丘先前曾在训练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因为主人教导过我各种能量和威力之间都有一定的定律,例如我的电气能量:瞬间放出的越多、威力就越强,收控的越集中、杀伤力也就越恐怖……。”

四十八、枪响

    曾听到“收控的越集中、杀伤力也就越恐怖”本是一句抽象的话,此刻却看到了皮卡丘它实际演示的证实:先凝聚铁尾的力量来增强尾巴的承受度,再将电气囊中的大量电气放出,然后把它们给全数给聚敛到钜齿状尾巴的第三节区域中──虽看似简单,但若能量控制一旦失衡,不是铁尾上的力量散掉功亏一篑;就是被电气能量摆脱其操纵,朝着其它方向传导散去造成白白浪费的结果……然而这些问题对于眼前的它却并未造成阻碍:就像早已是驾轻就熟一般,只见它不下眨眼间就把以上动作给一气呵成的完成。虽然这是首次看到它同时操纵这两种截然不同类型的力量,不过想到记忆里它所有的对战和训练,对于这两种力量似乎本来就是早已经极为之熟练,忖度如眼前般地操控对它来说似乎也并未是太困难的事情。

    大字篝火依然继续在高速的推进,从刚开始双方仅仅数尺之遥的距离,就可以推估时间只存在于两、三秒的空隙。仿佛如石像一般,皮卡丘身体静静的直望、直望着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它,绝招所有准备动作只包括能量的收放与聚敛。看它绝招准备的最后阶段,聚敛于尾巴第三节的大量电气能量,被压缩成一个菱角,直接嵌套在钜齿状尾巴最远的一角上。此刻它尾巴上那处菱角的两边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那是超高密度地电气和铁尾能量所融合而成的一种能量收缩极致,虽看起来美丽但光推想就知那杀伤力绝对是十分恐怖。

    终于,等到了它──大字篝火的近临。皮卡丘一跳而上使身子朝上倒翻,从而令那两股能量所合成的杀招顺势由下而上劈去──登时大字篝火的火势瞬间变成两半,包括中间燃烧的核心能量点也是如此,推动该招的作用力失去了平衡,结果就是该招被划分为二,其一半轨道朝左侧、其另一半轨道则朝右侧滑散开去,接着便见两旁的丛林草木开始燃烧了起来──冒出了汽与烟。由此证实得知这招大字篝火的火力,相较于先前每招喷射火焰的火力远高出了数倍以上……。

    没等到亚玛多的惊愕结束,发动这招后的皮卡丘一落地上,便辅以高速移动的身法朝鸭嘴火龙逆袭上去──这并不需要主人再下达指令来提示,或许训练这招时时它和主人之间已有所默契。然而受毒品控制而狂乱的鸭嘴火龙却无它主人般惊愕,反是立刻就以火焰拳进行反击……但尽管如此有毒品的催助,可惜刚放大绝招完后始终是力不从心,结果就是它拳招的速度慢上了先前一筹,从而让皮卡丘有惊无险闪避过去。

    接下来的刹那,铁尾与电气结合成的光刀杀招就直直朝它右脚劈去──我似乎看到了接下来的瞬间:这只鸭嘴火龙整个右脚惨遭一刀两断,它重心失衡跌到地上翻滚哀号的恐怖画面出现再眼前……不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根据先前战斗所见:它在毒品的帮助下,对于几乎是任何伤害都能够忽略的此番情形,要阻止这样子的它再继续行动下去,似乎也只能够靠这种残酷却有效的直接破坏方法了吧?然而,似乎皮卡丘也很明白主人的想见与不想见,甚至于还备有回避此种情况的应对方式。我担心而不想看到的情况并没有真正发生──听到“磅”的骨碎声响而不是“咻”的切开声音说明皮卡丘它始终是留了手,没有继续将电气给压缩至边缘成为刀刃的状态,而是放松令电气散开至整个第三节尾巴的区块,攻击模式改以铁锤形态来做出粉碎性的打击。

    “可恶──鸭嘴火龙给我用喷射火焰!”

    亚玛多的惊愕状态在那骨碎声响爆出的同刻间结束,虽然气急败坏赶紧命令鸭嘴火龙反击,但这一刻却已经是为时已晚。鸭嘴火龙的右脚骨头已被打碎掉,当场令它单膝跪下不良于行,虽然或许这样程度的伤害对于PM而言,也仅仅不过是个不算多重的轻伤害罢了──甚至于比我当初受到豪力修理时还要来得更轻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已经让那只鸭嘴火龙战力大大地下滑。这时只见皮卡丘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那道喷射火焰,后跃再次与鸭嘴火龙拉开出一段距离。原来它身上的紧绷感觉也几乎削减掉一半以上,甚至连刚刚经过一番功夫凝聚而来的铁尾以及电气混合能量也都放溢掉,表现出几乎是坚信了大局已定的态势。

    “已经……结束了吧?鸭嘴火龙它已经无法再行动,所以你不能再命令它去伤害那些……任何无辜的人和PM了。”

    主人脸上静静的、漠然的这么说道,没有过往战斗得胜时常流露的欣喜,口气中我能听得出的是一种哀伤与一种同情,但是却又带着些许无法原谅的坚决。或许是对无辜受到伤害者所感触到的哀伤,混合着对于亚玛多那家伙所遭遇的同情,但却又无法原谅她所作所为的痛恨,进而交织形成的矛盾与复杂情感吧?刚刚遭皮卡丘破开的大字篝火火力,所造成的两侧丛草燃烧,从中冒出的黑烟已穿透树林袅袅升上天空。耳边救难车的声音亦已经越来越靠近,或许应该这晚的这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但是令我直觉到刺透脊骨的可怕杀气此时却升高到临界──令我不得不叫出来的临界……使我的感觉对理智做出了疑问: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真的……已经结束了吗?被你这种嚣张、自以为是又没大没小的小鬼给打败……然后听你说着那堆令人作呕、虚伪PM搜查官般的正义宣言……最后胆小如鼠的狼狈逃跑或者又被那些赶来支援的警察给逮捕吗……?难道、难道你这小鬼真得以为──这是你在家里看的PM联盟宣传连续剧内里地可笑剧情吗──?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哈哈──!”

    “皮卡丘小心呀──奇克!”

    听着本是低转、本是呓语的亚玛多,她语气突然猛的发狂拉高了音调,始终刺透脊骨地可怕杀气终于由此冲破了我的临界。当我无自抑地大叫间,只见亚玛多的右手突然从身上一掏,紧接而就是一声把我、皮卡丘及主人全都震慑住的枪响,至于鸭嘴火龙却已经绝不会再有所谓被震慑或者不被震慑了……因为子弹已经从它毫无自卫的后脑勺穿入贯透右眼球穿出,打入皮卡丘它脑门上──不过幸好,这是我没有叫的情况……但是尽管如此,令它得以及时身形一侧、避过这要命的一击,可是它的右耳却也已经整只断开从后飞掉,血液如泉水般的从中泉涌而出……先前心中“真的,已经结束了吗?”的疑问有了答案:没有,始终还是没有……。

四十九、看到

    仿佛,在震撼的刹那间时间会变得很慢,可能是精神不由自主的高度集中与紧绷所导致的结果吧?它使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发现了很多东西,尽管那些东西是那么样的使我心里感到惊恐,然而这么样的一切,自开始发生的那一瞬间似乎就已经无法拒绝了──我看到了那只鸭嘴火龙的鲜红脑浆,从右眼不断喷去、身子逐渐朝前倾倒下去的恐怖样子;也看到了皮卡丘的它那朵整只断开、从后飞掉的右耳,在它断开末端所洒散在空气中的众多晶莹血珠;更看到了皮卡丘对它那只被射断的耳朵、及不断出血染红的头皮完全没有反应……从它的背面我只有看到了它颤抖,和它那颗随鸭嘴火龙逐渐倒下而逐渐倾下的头──我想它的颤抖并不是恐惧,而是表露出它从未表露出的最强、最烈地愤怒……忽地,我听到了它的低吼,低吼出那两字的意涵是“该死”。

    载满愤怒,它低吼出的两个字音证实我的想法,或许它打从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自己,从这只被毒品控制的鸭嘴火龙身上看到了它自己──因为遭到毒品控制而不断的被利用、不断的被拿来作为背负罪孽的容器,只有完成那些人们所交代的那些……一件又一件充满罪孽的“任务”以后,才能够获得一针又一针使自己狂乱身躯得以平静的透明液体,若果要是有一次没有办法完成“任务”而回去的话,下场就是会被那些人们给当成垃圾处理掉。在刹那内的刹那里,我回想起昨晚──它对我所说最令我颤栗不已的那一段话……。

    “……可能是因为还是依然有期望的关系吧?渐渐我开始在毒品造就的透明空洞里不知不觉地幻想起来,总是幻想着有个身穿火箭队衣服……也就是那些家伙们制服的人会对我有多么样好、多么样照顾、多么样给我温暖,尽管那个幻想出来地他脸上是个既透明又空洞的恶心家伙,尽管也知道那个什么对我多么样好、多么样照顾、多么样给我温暖的事情,在当时候的现实中是从来没有被实现过──可是我却还是这么样自己欺骗自己、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强逼自己──去相信、去陶醉在这种不知所谓的混浊幻想里!直到自己进化成皮卡丘、直到自己完成那些家伙的训练、进行任务以后我都这样在幻想着……而且还幻想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沉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法自拔……。

    虽然现在我已经忘记……那时候在训练中的实际情景、流程与内容是什么了?不过我还是知道他们那些家伙训练我们这些PM的目的:就是做替他们那些家伙杀人和杀其它PM的道具──因为用‘道具’来动手工作并完成所要完成的事情不但方便,即便事败被抓到身上也不会沾血染腥,除了难以被判罪定罚外更可将诸一切都推到‘道具’身上……作为雷系‘道具’的我被训练出来地‘功用’就是这样:对于人类,我被训练得会使用高密度电气能量……以近距离打入他们心脏的方式,将他们的心脏给麻痹,当场就不着痕迹的即刻猝死;对于PM,我被训练得则是将那种电气能量轰入脑中,使它们整个脑从内部炸裂开来……这样的话即使是在PM中心里面,急救设备一应俱全也绝对是救不回来的……。

    或许我是个很幸运的家伙吧?明明原本的自己已经是死掉,心已经疯、身躯也已经狂乱掉,日复一日替那些家伙干着造孽的可恨事情,未料到有日竟可以在任务中有机会遇到它:那个过去的、还未进化的自己,或许那只吉利蛋它已经告诉伙伴你大概了吧?我还记得……那次是跟往常的任务一样都是由那个不管是谁?好像都没有差别的透明家伙对我下令道:‘把那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碍手碍脚的馆主铁旋在天亮前给我送进棺材里面去!’

    接收到这项指令后,我跟往常任务一样做着相同的事情:首先故意用铁钉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皮绽肉开的样子,来到那道馆的门前摊在那里吸引目标出现……虽然我会这么样做一切都是被那些家伙给训练出来的结果,但其实我明明是知道做这种事情……是多么样的卑鄙与无耻!总是干着在欺骗中将无辜的对方,给冷酷宰杀掉的事情实在该死──或许那时候,我根本就已经变成只杀千刀的疯狂PM了吧?

    我还记得那时候疯狂的自己,总是用着‘再干一件也不会怎样’和‘他们对我很好所以替他们这样做没关系’等奇怪又荒谬的理由在交互对自己自欺,然后再放纵允许自己去干出那么些事情……可能我也只不过是因为害怕──害怕不干的后果,就是像那些曾经看到任务失败的其它PM们,有些被他们那些家伙当成枪靶而变得支离破碎或成蜂窝;有些则被送去测试新药、测试新武器后变成完全不成形状的恐怖模样……每当我从荧幕及玻璃屏外看到这些PM们的下场时,那些家伙就总是冷笑着对我说:‘背叛或失败的垃圾下场就是这样,能想有多惨就会有多惨啊。’或许可能我的心底就是因为这样而害怕,外又加上那些可恨的毒品,才会使我本单纯干净的灵魂扭曲得那么样无耻与丑陋……。

    总之我还是那样做了──跟往常执行任务一样无耻与卑鄙的去做:引诱那个看起来很开朗、很和善的无辜老人,令他见我这副模样而焦急地走近……虽然在走到一定的距离以后,我被他肩上那只跟我同族的皮丘给察觉到,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笃定这也已经是太迟了……我想那次若是我没有途中从幻想害怕与毒品的饥渴中给惊醒,我大概就会冷血的如往日一样吧?一个不留的……将他们给全都杀掉了吧皮卡?不过幸好这次我始终没有再这样造孽下去……。

    我始终没有忘记:那时候我扑袭而上,打算先了结那位被突然警告而楞住的目标时,这只皮丘明明能感觉到我手上的电气密度有多么样集中,集中到能将他们的头都给连续瞬间爆掉……它是绝对保护不了它所想要保护的人的,但是它依旧奋不顾身的迎上去想要保护……刹那间我在它即将被我给炸开而飞掉的眼睛里头,仿佛恍然看到了我过去的自己……那个曾经总是坚持信念誓死保护家人时的自己,是拥有多么样单纯而美丽的灵魂啊……。

    仿佛,我听到了一句话,它不期然从我心底里发出:‘或许意义不是在所坚持的东西本身,而是在于坚持的时候。’终于的,我领悟到自己过去意义的依然存在……它使我想要挣扎,想要挣扎从这一切的丑陋幻想、懦弱害怕与对毒品疯狂执着中打开一线生机,即使是会死、或者是会变得怎样都没关系了……。”

五十、明白

    “皮卡丘快逃──!”

    从震慑中苏醒,仿佛主人已经明白了一切。眼前的这个景况,是多么样的危险、多么样的可怕与多么样的残酷,随时皮卡丘都会跟那只鸭嘴火龙一样的倒下,一样的永远趴在血泊之中──她高亢焦急的叫声这时候插了进来,阻断我先前在刹那间的刹那里,所回忆的一段声音。此刻,六神无主的我登时摆眼从后一瞥,见着她面容上所泛起的害怕、担心与慌乱,掩盖了早前即使面对大字爆猛招时,依旧所能带给我安心与信心的无惧与坚毅。我的心倏尔感到一阵寒颤,终于我也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么一切,始终超出于主人所能掌控与应对的上限。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不管她做为训练师的实力再怎么样强、训练和指挥PM对战的能力再怎么样高,但是要对付拿出那种恐怖杀伤性武器不按任何规则乱搞的家伙,不管是经验、不管是技术实力等等,终究还是太缺乏了……。

    “……可恶皮卡!”

    对于看到鸭嘴火龙的下场,尽管已经愤怒到全身颤抖;对于始终没办法救它的悲痛,尽管已经彭湃到最高程度,或许如果没有主人那声高声的呼唤与召回,皮卡丘可能就会如脱缰野马般,不顾一切的朝亚玛多杀去吧?我大概明白到在皮卡丘眼中,那只鸭嘴火龙所代表的情感是什么──也许它就是过去的自己,过去的那一个极度渴望能够得到拯救的自己,想要从永无止境的罪孽与邪恶、残酷与冷血、虚无与空寂中得到解放……大概当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或许它就打从心底想要去救出那样的自己,然而却始终还是在那声残酷划空的枪响间宣告失败了。

    听到主人的呼唤指令后皮卡丘它牙根紧咬,猛力抑止住会令自己失控的那些悲愤情感,回身发出这种应承的悲愤吼叫声后,便赶紧向后朝我们奔回──可惜尽管如此,我依旧明白到不只是它、就算是我和主人,想要能够脱险实在还是太难了……失却了右耳,皮卡丘它身子的平衡感似乎也同时失却了,回奔没两三下步数,竟就当场身子一倾、朝左一摔,失身跌下趴倒在地上──我从来不曾想像过,皮卡丘它竟会像眼前这般的一刻:这么样的狼狈、这么样的无力与这么样的凄惨,而造成它这个样子的它,则正被亚玛多给一手轻持着,随着她不迟不疾的脚步逐渐接近……。

    “嘿,真是只不听话的笨老鼠啊。要是刚刚让我打中脑子的话就可以早一点解脱,跟我那只没用的鸭嘴火龙一样,也就不会有像现在这般痛苦与难看的样子了呢。其实比起同僚们呢我可是很有爱心的喔,虽然你们这些虚伪的PM训练师和低贱的PM们根本就不应该如此幸运,但是拿该处理掉的PM做枪靶时,我依旧总是坚持要早点让它们解脱的基本原则,绝对不会玩什么:要打多少枪才断气的游戏……。”

    “住、给我住手呀──!”听得亚玛多这么一番话,主人被刺激的有些失态。她失声迫然叫到,一边慌忙拿出PM球打算将皮卡丘给收回,然而我却也不得不紧张叫着将主人给撞开,因为我发现亚玛多她竟又举枪又打出了一发子弹──”砰!”的第二声枪响从主人被我撞开而掉落的PM球上头传出,皮卡丘的PM球当场就碎开成了无数不规则破片,纷纷洒落在地上。

    “哈哈做得不错嘛──小鬼你的菊草叶做得真不错,才差这么一点点你的手指就要跟那些破片一样了呢。怎么样啊?像你这种嚣张又自以为是的小鬼呀──终于能够稍稍理解那时候我真实的感觉了吗?终于能够稍稍体会到那时候……我目睹父母被你们这些什么PM训练师叫PM给残杀时的痛了吗──?我父母只是想要令我能够生活过得好一点,能够不要再一直令我跟着穷困的他们受苦而已,才会整天胆颤心惊的焦虑不堪,去做着那些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已呀──这难道有错吗!有错吗──?”

    走近的亚玛多一边叫到,一边则朝前踹开倒在前头的鸭嘴火龙尸体,就像在踹开坨碍眼没用的垃圾石块一样。然而听她这么叫到,我却已经听不出来了──听不出来她到底是得意还是悲痛?是仇恨已报的快慰,还是永不磨灭创痛的撕裂?被由踹开而洒散的鸭嘴火龙血浆给溅到,满头已经鲜红成一片的皮卡丘,此刻它突然发出叫我要保护主人的声音,却反让我听出来了──那是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绝。展眼间,它再度回身朝亚玛多吼叫出一声”浑蛋!”便全力施展出一瞬强力的闪光,当场使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我想主人和亚玛多也是这样吧?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听到了第三声枪响破空的猝然响声,使我又再不自觉想起接续那个时候,皮卡丘它再接下去的话……。

    “因为领悟,所以我才能够反省;因为能够反省,我才能够终于明白……明白自己的本质是怎么样的罪恶与怎么样的可悲呢皮。领悟的瞬间我在心底里却又冒出了三个问题,它们向我质问而使我明白了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为什么,到现在我才能够领悟?为什么,对以前那些想要去坚持保护PM而遭我棘手杀害的人们不能令我领悟?为什么,对于过去种种那些想要保护它们主人的PM们……明明是和它拥有相同的眼神却也都不能让我领悟?

    原来,我只是一只对自己自私的丑陋家伙……所以我才会到现在才领悟、所以我才会在看到那个过去的自己、甚至将它给杀害的前一瞬间时才领悟,跟那些火箭队家伙的命令无关、也跟那些该蒸发的透明液体无关,而都只是跟我自己、只是跟我这个丑陋本质的自己有关──!当时我这么样想着时,突然间在我眼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一阵巨大的痛楚从我脑中爆裂开来……然后,我只知道自己浸在自己的惨叫声中,接着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许就是如同那只吉利蛋它所告诉伙伴你的一样吧皮卡。”

[ 本帖最后由 奇克叶 于 2009-9-6 1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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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反覆
   
    或许是和它一样、一样地身为PM……尤其,是身为属性相制于它的草系的PM吧?比其他人都早,我双目从闪光的刺痛中回复过来,然而在我眼前所开展出来的一切,却又令我感到反覆。反覆的晕头转向,反覆的不见前路,反覆的已经令我无法能够再来思考--该怎么做?皮卡丘趴倒在由自己所产生的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再动地如同前头鸭嘴火龙尸体的翻版--本来会动、会有声音的生物,变成了不动、没有声音的物体;亚玛多则正快慰地在无声无言的狞笑着,尽管她面颜上始终留下了曾经惊悸过的皱痕,但是却始终被她那张抽蓄状不断泛起的笑靥,所造就而成的新痕给逐渐地冲刷掉……仿佛又替她那张或许本来是光亮、本是无暇,却曾几何时受到摧残的面上又再刻下了一道深划。一反,疯狂与死亡的恐怖感觉悚然催促着我,惊心动魄的向我发出--快钻入道旁丛草中逃跑的厉叫……。

    “皮卡丘!”

    仿若同刻的此际,主人的一声厉喊高唤将我内心原有的厉叫给掩盖,她受闪光所影响而紧闭的那线眼眸渗透出了泪水,或许这并不是由闪光所造成的刺痛所致,而是她已经预感到了皮卡丘现在的状况。即使是看不见,但也能够透过直觉来感应……从她身子上的微微颤抖中我能够知道:此刻她心中所遭受的痛楚多么样的强烈,可能她仍然在祈望着、期望着当眼睛睁开的瞬间,可以不要看到如我所看到的景象──尽管这是枉然、跟我那时候所幻想拥有:那些许可承受的实力一样也是枉然……由此,我能够推想出当主人睁开眼睛后的反应是什么?终究,我始终还是联想起了自己,那个于初次道馆战后所承载惨痛感觉地自己。或许是应该去回馈、回馈她那时候曾给予我的慰藉,然而回馈的方式大概也只有照着皮卡丘对我所说:”伙伴,拜托你……请保护好主人。”的最后那一句话吧?一覆,我发觉自己的身子在颤抖着,似若是体内的血液正在强烈翻滚,驱策着要我下定豁出性命的决定──决定对那个手持恐怖利器的家伙以命去搏命。

    一反与一覆,一时这高而那低,一时那高而这低。虽然表象的时间仅仅只有数十秒,但却已在我就似早于开眼时,便遭到钉死的身体里面重复起伏了无数次……小时候,本尘封已久的记忆在反覆中被翻倒了出来──往往都是那个熟悉与熟习的反覆感觉,往往都是那个不管怎么决定都令我心惊胆颤地恐怖感觉:一分是人间、一分是炼狱,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够明白:为什么,自己严酷的父亲要那么样的偏执,要令少了那一分的我伤疼得三个月难坐、三个月手抖?

    每当期考后,应不应该窜改曾写下的过去来拿到那分──那个可以令我不用跌入炼狱、可以令我依旧在人间苟延的一分而反覆。曾经,这种反覆所造成的煎熬逼使得我终想要一了百了,可叹这种想法反而又和自己地那软弱怕死的个性,造就生成为另一种更深与痛的煎熬……不知不觉、渐渐地我在其中被扭曲,扭曲成了一句什么都不想再管,只想朝上去爬、爬离这一切煎熬的东西……尽管至今已经爬离开那番煎熬了多年,可惜这种畸形却似乎也再难以去改变……此外,在自成为PM后的现在当下,仿佛与那种反覆相若的感觉……又已经再度重新回来了。

    此刹那间,反覆的再度回来使我明白。我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软弱的人,一个软弱的想要避过伤与痛地普通人,可悲的镇日茫茫找寻着一处可以心安、可以身适之处,亦因此或许自己才会钟情于幻想做个PM的训练师,令幻想中做为PM训练师的快乐冲淡掉在那个原本世界里的伤与疼……即便是到现在的这个当下,已经完全体会到做为PM训练师的那些快乐,真相是建立在那些PM身上的伤与痛之上,但是自己却依旧还是渴望、还是不甘、还是反覆地会想要能够在一觉醒来时,可以幸运的改化成为一位PM训练师……大概这个,也和现在总想着要追寻自由的自己,始终也是同样的吧?同样的,总是想要找到一处可以心安、可以身适之处──或许,我自己始终都是一个软弱而又自私的人吧?在矛盾反覆与回忆的思绪起伏间,忽然间听见主人那记悲痛的哭叫声。我隐隐的发现到一件事实:也许最佳的时机已被自己的软弱与自私给浪费掉了……。

    “皮、皮卡丘啊──!”叫着,主人身子一瘫跪在地上;无声无言狞笑着的亚玛多,则是这时候才发声与发笑,或许先前的无言与无声就是为了看到这幕──主人睁眼后受到如此打击而惨痛瘫软的这幕。

    “哈哈,怎么样呀?你这个自以为是、自以为什么都懂的臭小鬼──现在终于能够完全感受到:我那时候失去父母的感觉了吗?哈哈……。”

    “……我……我早就……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啊:那些被你父母给走私出去的PM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会受到怎么样的痛楚,我早就已经都感受到了啊……电视上常常有在播放、我能够感受到新闻中的那些……那些被所谓的PM饕客拿来活生生做为进补材料地PM它们,死前处在刀下、火焰与滚水中所要承受的痛楚和恐怖……那些被所谓的PM完美收藏家活生生给制作成为标本地PM它们,窒息前浸在刺鼻药物里所需面对的难熬与难受……那些被所谓的PM地下科学家活生生给当成为实验品地PM它们,解脱前所需要经历到的各种稀奇古怪地伤害与惨痛……这么些的一切,我早就都已经感受到了啊──可是像你、像你这种人!却只在自己失去父母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地到……这是因为你始终都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家伙啊。”

    意料之外,完全想像不到主人居然会说出这么的一番话来……展眼从亚玛多她扭曲到已经不能再扭曲的脸上来看──我想,她似乎是终于要完全的疯狂了……。

五十二、值不

    不断反覆、不断震荡、不断紧绷,一条不断矛盾摆动的心弦终于来到了这里、决断的这里。除了一个问题的答案以外,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尽管此刻自己外在的表现是多么样怯懦、多么样恐惧、多么样紧张与颤栗也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回归到了终点,面对终点上的问题我心里明白:唯有找到耸立在此处问题的答案,自己才能够摆脱呆若木鸡、愣傻无为的挣扎僵局,没有后悔与遗憾的去全心全意开始行动……究竟,值不值得呢?究竟,那些主人待我的昨日,是否值得我现在付出生命、未来付出自由──甚至还是永远无法摆脱的付出自由呢?在眼前逐渐刻不容缓的当下……能够,找出答案吗?能够,找得出来吗?

    “始终……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家伙吗……?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吧……你这个爱装模作样、自以为是的恶心训练师……是怎么样地对于PM的无私吧!”

    低沉自问,而后一阵狂笑。缓缓地、亚玛多再度举起那握着枪的手,直直地、枪口指向主人身旁的我,静静地、她抬起脚步走了过去,跃过了皮卡丘那块倒在血泊中的躯体朝我走了过去。瞬间,还没找到答案的我被她那股浓烈杀意给冻结,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的僵在原地打颤……最强的恐惧感往往似乎总是在要面对地当下才发生,就好像一种慑人心弦的幻觉般,顷刻就把我变成像只待宰羔羊一样……。

    “住手──菊草叶你快逃啊!快带迷你龙它一起──”就似被瞄准了要害,本瘫跪在地上的主人她猛地站起,直直张开双臂横档在枪口和我之间。她那迫切高声的叫唤声……仿佛将我被恐惧的冻结给击碎,可惜语未完下一声的枪响却也同时传来──子弹从主人耳畔旁划过、划开出了一道血痕。

    “小心点呀……如果装模作样过了头的话,你这个小鬼可是会连自己一条小命也都保不住的喔──现在就乖乖的给我滚开到一边去!让我把你那只明明胆小如鼠,却也老跟你一样只懂装模作样的恶心废物PM给射成蜂窝后,再让我带回我该带回的那件财产,就饶你这个明明也是自私──却只懂装模作样小鬼的一条小命!”

    失却了邪恶调笑的冷嘲热讽,却多添上了更满的怒狂与凶暴。亚玛多最直接的恫吓使得主人感到恐惧,从主人那袭维护我的身子背影上,我看到了微微的、轻轻的、一阵又一阵的颤抖,然而即便如此主人依旧始终都没有让开、始终都没有……忽然间,从她最后始终拒绝的话语里,我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不要……因为不管怎样,我都不能为了自己……而让你这种人再这样子去漠视、去伤害……无辜与弱小地它们了啊。”

    一席话,又令我联想起来了──那段她在常盘道馆里面,曾经对于板木的答覆。总是只想要去关心、总是只想要去帮助、总是只想要去保护──那些弱小的、失败的与可怜的卑微家伙们……或许对于这样子的她,答案或许就是已经值得了吧?忖度起,或许包括自己在内的芸芸多数人们,从来都是只会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的势利者。永远,都是只为那些无所不能总随心所欲的英雄遭遇而关心、而惋惜;永远,都是只为那些最后屹立在胜利舞台上的胜利者而欢呼、而颂扬;永远,都是只为那些权倾一时富贵满堂的贵富人们而憧憬、而向往……对于弱小、对于失败、对于卑微的家伙们,永远都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甚至于鄙视、甚至于落井下石……也许就算是自己也罢──永远,也都是这丑陋与庸俗的样子吧?

    不管怎样,依旧老是幻想要成为PM训练师的其中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因为能够拥有随心所欲命令PM的权力;即便那种幻想在梦的深处里头,遭受于意识里所感受到的确切现实而打断,却又总会另外再幻想自己就算不能成为PM训练师,也可以变成像超梦般总是随心所欲的强大PM──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喜欢什么就可以拿什么、爱什么就可以占有什么,不用管其它被伤害、被掠取、被强夺者们的无谓感受与反抗,还是可以得到人们那些没有是非的盲目赞扬与叫好──这多好、多么好呀?每次在梦中幻想到这里时,我都会如镜般恍然看到自己那种丑陋及庸俗的嘴脸,而让这种幻想在惊悸与惭愧之间结束──看着即使是站在残酷面前的主人,却还是始终坚持着我所没有的这一切珍贵东西,没有堕落、没有放弃……终于,我为了那个答案做出了不会后悔的决定。

    “X的,你这个死小鬼……真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那我就在你身上打开一两处孔洞──来揭穿你那张装模作样的无私面具吧!”

    “奇克──你这家伙给我停手呀!”吼着,我从主人身子侧边奔跃了出去,尽管耳边听到了主人那句“菊草叶不要──快逃啊!”的声音,我还是直朝那家伙她冲杀了过去。紧接,第五声枪响接续在那家伙她那句“呵,没想到这只只懂虚张声势的软弱东西还可真有种呀。”话后头传出,猝然我的左前肢传上一阵强烈剧痛──不用想也知是怎么样子的我,赶紧于将丧失移动能力前忍痛地又奋力一跃,同时伸出藤蔓朝那家伙袭去并运聚反射盾的能量于叶上。顷刻,第六、七、八声枪响连环爆出──左藤蔓断裂的刺痛、叶上遭开洞的厉痛、右前肢传上的惨痛,连同先前的剧痛接二连三传、争先恐后灌进了我脑中──若没有受过忍耐能力的训练,此刻我可能就要痛得发疯抓狂了吧?幸好我还是在接下去的那一刹那内忍住,紧将右藤蔓所缠绕住的东西奋力地一扭──终于,那家伙发出了一声悚然的惨叫。

    尽管难以置信自己所拥有的气力,可是却是又如此的真实在眼前展现:缠住那家伙持枪手腕用力一扭的结果,是使她的整条手臂当场脱臼,枪随着她的惨叫声同时落了地。可惜当我落地、浑身枪伤的痛楚达到高峰间,她却又马上另手掏出了一把小刀,转瞬仅仅一挥就将我另一条藤蔓也给切断。紧接着便看她将那把小刀朝我狠狠掷射过去,虽然前一秒利用反射盾的能量勉强让叶子卡住子弹,不至于当场脑袋开花;可惜现在叶子已经受此创伤而无法再故技重施,加上两条前肢都已中弹连跳也都没有办法……就在我以为自己卡着子弹的叶子或身上,都将无法避免地又要插上一把小刀间,主人赶紧从后将我给抱起、紧紧的抱起在怀里,使得那一把小刀落空而没插在我枪伤累累的身上叶上──然而此刻,那家伙却又另手再重新拿起手枪,朝着我和主人指了过去……。

    “它X的畜生……竟然敢弄痛我──你这死小鬼马上给我滚开!我一定要将你那只它X的畜生给打成蜂窝啊!”

    那家伙发狂似的对枪口前面……紧抱着我的主人发出爆裂一般的吼啸。主人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紧抱着我、背对于她的枪口,我见着了她那对溢出泪水、难过紧闭的双目,心头如疯似狂的抽蓄起来、眼前的一切也都迅速地模糊了起来……倏然间,我察觉到了主人的倾倒──或许是被那家伙从后一踹的关系吧?接着,我再度听见了吼啸,内容是对主人的诅咒与怒骂,那是恐怖感;接着,我再度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内容三字是对我的道歉,那是绞痛感;接着,我再度听见了“砰!”的一声惨厉巨响,然而除了更浓的血腥味以外,我已经再也无法去辨别那到底是枪响?是雷声?还是在记忆之中,某些凶杀电影里面的东西──给爆破掉地声响了……?

五十三、偿孽

    巨响后,一片沉寂,仿佛连风声也都消逝。唯一听到的,就只有自己勃腾的心跳声,它告诉了我自己依然活着,然而同时,我却反而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迫切担心。已经无法去深究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变得这样?会对得那位当初想还总想要甩开的她这样……微微的澌澌雨声,唤醒我这似乎不到三秒内的思绪,努力挥动叶子猛将溢满眼眶、使自己看不清楚的液体排除──看到了依然紧抱着我,却仿佛已经觉悟双目紧闭的她时,仿佛放下心头重担的我释然轻吐出了口气。

    虽然,她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状况中反应回来,但是还依然是活着那就已经足够了……然而我的疑惑,却又继之而起──没有理由呀!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会这样就放过我们,除非……推想到此我心头猝然冒起一阵颤抖、将头轻轻的一摆,尽管是已经有了预感,却依旧难敌乍现在眼前的震慑──我吓得失声发出了一记叫声……。

    “奇克──!”

    那是亚玛多的尸体,她身体正面向下、趴倒在距离我不到咫尺的旁边,头瞥向着我──这是一张没有眼睛、只留有两个窟窿的脸!它空洞的什么也没有,仿佛是颗在万圣节中被掏空的南瓜头般──什么也没有!看着这眼前她的模样,惊吓中的我不由地反思起来:想着这位凶徒或许只是一个可悲的人,为了可悲的想法做而做着可悲的事……最后,也才会得到这样可悲的终结了吧?

    “菊草叶不要看……。”

    听到她的声音,仿佛似是在哀求。我又撇回了头去,看见了已经从刚刚状况中反应回来的她……此刻睁开眼睛的脸上似乎有些抽蓄,但还是努力撑起她在平时常的温和,轻声对我这么的说道。可是我却明白自到这森林内的至今,她所受的刺激其实应该是比我还要大、还要强也还要重的,只不过为了照顾我、为了使我这种PM能够感到安心,做为背负起我训练师责任的她,才会总是想要表现得比我还要这么样的平静……细想间,我尝到了某种酸楚的味道。

    “皮卡皮……。”

    皮卡丘的声音响起,那是三个字的道歉声音。没有太多的惊诧,因为在见着亚玛多的最后样子,我已经预感到了大概。随着紧抱着我的主人缓缓站起后的转身,我看到了很多血淋淋的肉屑与浆液,混杂着从主人外套的衣垂边缘滑落下来──那是件类似于我记忆中的PM游戏里,某位水晶版女主角所穿戴的外套,除却袖口深紫防沾污的颜色、以及加长及臀地防风的高度外,其它的形式几乎大致都相同。每当感到有寒意时,主人总是用它来挡风、靠它来驱寒的……可是我却不敢想像,现在已经溅满亚玛多脑浆以及脑组织的它,披在主人背上的样子会是什么?

    造成亚玛多变成这样子,木头般立着的皮卡丘它双眼似乎显得异常黯然,子弹尾端则卡在它胸前的磁石上──虽然造成了重创使得它大量失血,但所幸没有打穿心脏让它当场命殁,不过在聚集电气使创口焦灼止血后,再从后方把所剩能量轰入亚玛多她后脑勺等等的这些行动,似乎也已经达到它体力的极限……但见它依然强撑着向主人道歉的模样,令我回忆起那个它害主人对它最为生气与愤怒的一次,状况仿佛地也就是如同现在是一样……。

    “嘿皮卡……那一天我的印象总是很深刻呢。因为那时候跟在主人身边的我总是那么样顽固不灵,老是不听、也不理会主人的教训、要求和感受,老是我行我素毫不留手地干些过分维护主人的事情。相较于研究所中伙伴你所看到的那次,在过去的时候我更是几乎每一次都会反应过度呢……因此常常严重的去伤害到一些无辜地PM们,哪怕它们只是对主人来说有一点点的可疑,我都会对它们先下手攻击再算……这害得主人总是为我感到困扰。

    我记得过去地那些时候呀……三天两头地,主人她都得要替我的行为向那些被我所伤害的无辜者们道歉与补偿……可是在那天我知道自己实在是做得太过分,明明是在主人将信给烧毁掉、深埋入土中最为绝望伤心的时候,却也还是执意冰封自己而回避地不去感受她的心情……不想回家的主人从那座丘林上下来,经过某条她所选择的、不同于先前上来的另一段路程时,却在途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比比鸟,不由分说它就朝我们袭击过来……。

    我不知道呀皮卡……它只是因为遭受先前缺些德训练师的骚扰,害得它心爱所要保护的蛋在战斗中被弄破了几个,所以才会误以为带着我的主人也是跟那些家伙们一样,所以才会抢先发动突击以做吓阻……结果主人虽然是当下叫我停手,我却始终还是没有留手地轰出一招闪电,把这只接近想攻击伤害主人的它给当空炸飞……不幸地,它摔下时掉入到一旁因昨夜大雨,因此而湍急不已的溪涧里头……才一眨眼之间,它就已经不知道被冲到哪里了……?但是我却已经隐隐确信到,它大概八成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然而在当时候,我虽不安却依旧如昔般地表现出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使得想要找那只比比鸟却已经欲找无从的主人被我给激怒……或许那一次就是她对我最生气的一次吧?气愤含泪的她失手朝我脸上挥了一掌,还将当初她父亲装载着我送予她的那枚PM球亦也给扔到溪涧里去……她坚决的告诉我:若我始终无法听从她所说的话那么就不要再跟随着她,因为她不想要我再因为她而伤害到其它的无辜者……她取下了那些因为我而害得母亲已经不会再回来照顾的蛋,对我说明她早前感受到那只比比鸟的心情后,气愤的表示说她不需要像我这种PM地保护,然后就撇下了我带着蛋迳自朝PM中心走去。

    或许,像我这种自私的家伙啊……每次总是要等到出现无法挽回的遗憾与伤害时,才会懂得想要反省自己……看着那时候主人走掉的身影,我追溯起当初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就莫名想要不顾一切去保护她的原因……或许那就是想要偿还自己当初第一次任务所造下的罪孽吧?我想起当时的自己听从火箭队那些家伙地话,所执行下来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诱杀一个和主人年纪相若的女孩,以做为给某一位阻碍他们办重要事情PM搜查员的报复……那位女孩那时候是多么无条件的关心和相信我,焦急地将那个自导自演伤痕累累的我给紧紧抱着想要送我去PM中心,但却没想到我会干下那种令她心脏麻痹猝死的罪孽出来……。”

五十四、龙怒

    大概,是有所重叠吧?才会在首次见面的刹那中……记上了曾做下的罪孽,才会想要对她偿还、才会想要对她保护──甚至,是不计生死吧?虽然清楚地知道:那个她并不是她──不是过去那个被自己欺骗杀死的她,却仍旧是不由自主,过之偏执、过之冰封断绝、过之不管现在的她的感受……其实,也许一切只是想令自己好过一点,为了让那颗满载过去歉疚的自己,通过这样地偏执而好过一点……可是这样,却忽略掉现在的她的想法──总是放纵自己的心,对于现实当下封闭;总是放纵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对于自己过去的那种情感,尽情的、偏执的往现在的她的身上投射过去──的确,太自私了啊……那是皮卡丘它对我说到:在那段过往回忆里头,反省最后它所得到的结论。

    在它细述中,我能够理解:或许,对于它记忆中这天,是一个关键性的日子吧?对于主人来说,虽是个绝望的日子,却也是个觉悟的日子;因为觉悟,主人她才能够开通这条路、这条通往皮卡丘它冰封心灵里的路……尽管这样的结果,是以一条无辜生命做为代价,但至少有就比没有来说,是要好了吧?透过反省而得到结论,自己冰封的心灵终于回应,为自己与主人间开出了一条通路,最后驱动着身子追赶上去……完成了第一场听从命令,进而守护她的对战,打赢了那个看到主人落单、兼且要保护蛋,便指令手上的PM,去捉弄、去欺负她地一位──落井下石的卑鄙家伙……虽然看似是理所当然的一切过程,然而它却在当时候就已经清楚:其实是自己对于主人承诺的欺骗──因为,它始终是这么样觉悟的理解……若到了某一刻,听从主人的话却无法保护主人她自己时,那么它就不会去听从主人她的话了……。

    “没、没关系的……皮卡丘……。”

    或许,又是另一次的重叠吧?沉默数秒,主人开口安慰──跟当时候一样,对于因为欺骗而歉疚的它,我也是这么样地安慰……瞥眼向上,看清了主人的面容,似乎仍然有些抽蓄,上头蕴含了多种情感,令她表情变得格外复杂。可能她会这么样说,是因为抵销后的结果吧?对于皮卡丘还是生还由衷所感到的一切情感,对上展眼前在见到亚玛多那种下场所触发的一切情感,尽管在这种互相冲击的表面是如此地平静,但她怀中的我却仍然能够知道──因为主人在这么地数秒间,她心跳的声音仿佛是变快了一倍……。

    “皮卡……。”

    流出泪水、道声谢谢,却再也支持不住,伤重晕倒下去……为了救护,主人暂先放下我,上前去拾回耳朵,打算用伤药与绷带替它接回……虽然我不知道PM的复原能力有多强?但此刻却有些逼着自己去相信、相信或许主人的办法是有效地吧?然而此时,我听到从前方传来主人的道歉声……

    “对不起呢……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知道的话……你也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模样了……。”

    对着拉达的尸体,主人遗憾的说道。

    “对不起呢……我没有想到你主人竟会对失去战力的你这样子做……不但没有办法救你──还因此造成你变成这样……真得很对不起啊……。”

    对着鸭嘴火龙的尸体,主人后悔的说道。

    “对不起呢……虽然你是这么样自私的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你再继续错下去……害得你最后变成这种样子……。”

    拾回皮卡丘的耳朵,走回再度对着亚玛多的尸体,主人自责的说道。随后便陷入沉默里,除却动手救护皮卡丘外,便再也没有说话。对于这种静默的感觉,隐隐感到的不安泛在心上,然后便开始不由自主,我发出了声关切的叫探:“奇克……?”

    “我没事的菊草叶,对不起呢……不但害你为这么没用的我而伤成这样,还要为最后只能够做到这样子道歉的我而担心……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即使是像刚刚这样的道歉,也没有办法挽回什么、也没有办法拯救什么,除了使自己能够好过一点以外,也没有办法做什么的了呵……像我这种没有办法保护、想要去保护的东西的人──却还总是喜欢说着那些大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呵……。”

    我听到主人这么样说着、这么样淌泪苦笑地说着,反射的感觉却是心痛地好像无法忍受似──“奇克!”我叫唤了一声,忍住身上痛楚伸出先前被射断掉的一半藤鞭,朝着那只昏去、却未受什么伤害的迷你龙比去……主人见状虽愣了一下,始终领悟过来向我点了下头、宽慰道:“菊草叶,谢谢你。”我想着,若不是我的叶子正受创、正有一颗子弹卡在上头的话,我想主人她又会再如往常一般──去轻抚我的叶子吧?好不容易,才能够放松身与心去想这种无聊事情啊……然而却未料到,接着竟然马上就是听到一阵龙鸣声响刹然地、凄厉地奏起──它的颤动与失控,再次令我不由地又开始紧张与担心起来。

    “迷啾──小洛、小洛你醒醒啊!不是、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要带着我到森林里……陪着我轻松惬意的看着日升日落、伴着我徜徉呼吸自由的空气吗……?拜托、拜托啊……求求你快点醒来啊──迷!”

    这只始终昏迷的迷你龙,于此刻间终于是苏醒了过来。虽然从当初见着它开始,它的样子并未与普通迷你龙存在有太大的差异,但是现在它那种激动的模样,却又从未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在它醒来的第一时间内,便直直窜到坐在树下的小洛身边,满腹紧张心急、恐慌害怕的情感在它面上表露无遗,但是尽管它发傻发痴似地,一声又一声的又哭又叫、又唤又哀、又求又喊,甚至还紧咬着小洛的袖管猛摇着……可惜始终太晚才醒过来的它,注定始终也只能够得这样一个:“没有反应”的心碎答案……才一下子的光阴,靠着树干、毫无反应的小洛上半身躯,就这么被迷你龙它给摇得朝侧倾倒下去,为了安慰、也为了防止小洛受到毁损,主人赶紧快步朝其迎上做出制止与劝慰……。

    “迷你龙快停止啊──小洛姊她已经睡着了……你再这样子做,也只会令她无法睡好而已啊……。”

    “迷吼……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害得啊迷──!”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声的迷你龙突地转身,于它不断冒出泪水的眼珠中,似要喷爆出一道愤恨的血浆,对着走近的主人这么怒吼道──同刻,一团火球也在它口中运聚起来,当下它就放出了一记龙之怒的杀招:效果是一团红亮火球直直地飞射而出!见状,战力已失、趴在地上、无能为力的我,登时惊叫着心头狂跳不已──推想到这难道是小洛上半身躯倾倒的打击,才会害得迷你龙它失却常性与常理了吗?要是主人近距离被这杀招给击中的话那铁定就──已经不敢再想像,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了?

五十五、碎尸

    怎么回事?也许只是个误会,但却反而使我难受。不足三尺间的距离,火球从主人的身旁高速飞擦而过──使我知道自己误会了迷你龙所认定的目标,既然它能够认得、能够清楚救出自己的是小洛,那么先前自己是被谁抓、谁虐待、谁欺侮难道还会不知道吗?刹那间,火球飞到了我旁边亚玛多的尸身上,我听到了它手中手枪里残余子弹火药的引爆声:“碰!”宛如记忆中的电影里炸弹或是大龙炮开花一般……浓郁的血腥当堂味扑面而至,我不得不紧闭了眼睛──始终,人类尸体那种血肉横飞的景象,现在的我无法接受……。

    此刻,感觉身上和面上似都被什么东西给溅着沾着,其实那些东西我也知道是什么,然而尽管拚命不去想、依旧一阵反胃逆袭上到我的喉口,耳边却听到迷你龙它愤怒的叫啸声正在继续──。

    “哈迷……我要将你这该死的家伙给碎尸万段呀哈哈──!”

    迷你龙叫道,声音有些抖动、也有些疯狂,不过想法却很直接、很单纯。尽管意思简单的能够马上理解,但却十分的颤栗与残忍──因为我十分清楚:这并非只是它发泄情绪的空话,而是的确的……就会说到做到的实话。PM们大都单纯、即便是发泄情绪,也少会轻言说出那种做不到的空话……刺鼻的烧肉味漫了上来,远远超越了先前、只有皮卡丘才可在于小洛身上,所能够查觉出来那种所谓的烧肉味道……。

    “迷你龙住手──!”

    听到主人叫止的声音,我却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够在看到那种血肉横飞以后,还可以有勇气去阻拦那只正盛怒下的它来?预想若一个不好,也许就不只是手枪破脑的那样程度,而是血肉横飞、碎尸万段的下场──紧张关切间,我赶紧睁开了眼……却登时只见前头十多公分处,某截断掉的手指横着瘫在地上、它末端还露出又红又白的骨头,感觉到的那种冲击终令我忍耐不住而呕吐出来──。

    尽管是倾吐了一口,还是可以察觉此际一道白光从头上划空而过,远处后方林中传来树干树枝被射断的声响;或许本来那道白光──破坏光束应该就是迷你龙它接下来……要把亚玛多给碎尸万段的绝招。虽然规模远逊于动画中所见快龙放出的那种水平,但要将人的四肢给炸碎成一段又一段还是绰绰有余地事情──只要主人没在它运聚破坏光束并滑动上来时出手抱住它腹部、使它此一绝招失焦的话……想着为这时紧搂挣扎中迷你龙的主人捏一把冷汗,若被刚刚此招打中、不管哪里铁定就都像那些树枝一样……。

    “放开我!我一定要将那个家伙给碎尸万段──不管那个家伙再怎样欺负我、伤害我、羞辱我都没有关系……但是我绝不能够放过──把我所喜欢的小洛她、她给害成这样子的那个家伙呀迷──!”

    “唔……!”

    我惊吓了一下。虽然刚放射完破坏光束,所造成一时间的体虚力弱,使它没法挣开紧搂着它的主人,但不代表它就不会行动──去攻击阻拦它发泄怒火的主人,吼叫一阵后它便头朝下、直直朝主人手臂上咬下,刹那间它嘴下头冒上来的血如泉涌,使主人痛出隐隐的一声、也使我忍不住发声制止。

    “住嘴啊奇克奇──反正你再这样子做小洛她也不会醒来了呀奇!”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惊吓?我一时情急叫出来的制止声音,仿佛好像更刺激到了迷你龙它的心理,只见它反应是紧闭双目一副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的样子,只顾着对主人的手臂越咬越深、越咬越紧,似乎已经是放弃、已经是绝望,所以以才会如此绝决、如此自暴自弃与歇斯底里……或许,它是想要逼使主人甩开它,又或者对它的无理伤害进行反击吧?望着主人臂上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说什么?然而主人却仿佛是知道,从她已经平下痛苦抽蓄的平静脸上、从她依旧搂着却已经逐渐放松的双臂上,我隐隐直觉出:她是知道的……。

    “很痛吧……?迷你龙……我知道了;对不起呢……我始终没有办法救回保护你、撑住伤势带你到这里来的小洛姊她,可是、请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因为我想牺牲性命治疗你、带着你逃到这里来的小洛她即使是睡着了也一定……也一定不会希望看着你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所以为了她、请你不要……不要让自己再这样下去了。”

    没有拉开也没有甩开,对于此刻迷你龙它的心情,她仿佛是知道的、仿佛是感同身受的,她这么样慰藉着、甚至还以自己的额头,轻轻向着迷你龙它颤抖与抽蓄不稳的头缘磨蹭着……样子完全没有一丝恐惧、一丝害怕迷你龙会转口,反身朝她喉咙与脖子攻击而去所将可能造成的后果──我不知道她这时候是否是已经觉悟?为要开导迷你龙而觉悟、进而赌上性命,还是因为对迷你龙它此刻的心理状态十拿九稳、信心十足?但若换成我是PM训练师的话,绝不可能会有勇气去这样拦下……造成尸块横飞、正处于盛怒中的它这只PM,甚至还能够对接下来紧咬着自己手臂的它,能够去这样的放开一切顾虑而予以慰藉、给予开导……看到主人现在的这种作法,我为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惊肉跳起来。

    难道是因为赌上了生命,所以才能够打通了一条──可以走到另一条生命核心内的道路?紧张、忐忑不安的我无法臆测,只是知道眼前的进行:是迷你龙的没有反应,使场面被一片沉寂所笼罩……随者时间点滴流逝与迁移,我始终、也始终只能静静看着……。

    渐渐的,发现到迷你龙它逐渐从抽蓄、从紧绷中放松,也发现到它血红的目光逐渐从愤怒、从怨恨中解脱跟转化,化成纯白与洁净透明的无声啜泣与依偎……甚至是歉疚、甚至是后悔、甚至是开始……用舌头轻舔──轻舔那个曾被它给咬出来的伤口……至此,我终于放松出一口气,因为已经能够确定到:主人做法的结果是成功了……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它而言,主人是否已经成功替代了小洛的位置?也不知道主人是不是想要收服它?但是依据自身的经验却可以体会到,体会到那也许是要比PM球更强而有力的收服──也许那种得到其心的收服,已经不再需要所谓任何形式上的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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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恶魔

    一句话,令得迷你龙它暴怒攻击;一句话,令得主人她受伤而哽咽……就算是在未来会有互相理解的那么一天,但是已经受到的创伤又会消失吗?会吗、会吗?

    刹然,或许是到迷你龙它轻舔主人伤口的第三下之间,后头传来了一声东西掉落的“碰!”声。跟主人、迷你龙的目光焦点一致──我别过头去,发现一位身穿一件黄色、貌似搜救队制服的少年成员以及一箱白色、貌似急救箱的东西掉在地上。从少年他那双不断颤抖的稚嫩目光,以及冷汗直冒的苍白脸面上头,我看得出他已经所深深误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残缺不全、正燃烧着的亚玛多尸体,加上主人浑身上下尽是所沾满、所滴落而下的鲜红脑浆及脑组织,最后再搭配上主人为抚慰迷你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平静神态……他已经所深深误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知道。

    “呃这……这个……我没有……”

    仿佛是愣住、沉默了一二秒钟后,主人开口说道……但是似乎她就算是开口,也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能够怎么样去说了──至于那浑身颤抖着的少年,他所回应出来的话却很简单,是只有在极度惊悚情绪中的两个字:“恶、恶魔……!”

    “你这个浑蛋是在说什么鬼话呀迷──!”

    闻话,迷你龙它暴怒起来纵身窜动,就从已经放松双臂的主人怀中窜下──它一边对那人吼啸起来,同时还一边快速滑行了上去,模样就像发现到猎物的巨蟒一般。似乎那两字令它变成就好像被放开掉的紧绷弓弦,嘴巴上头又凝聚了强光、破坏死光的强光……至于那位似乎是救难队成员的少年,则早已经被吓得往后瘫坐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此际,我听到主人大喊:“迷你龙不要这样!”的声音……看得出虽然是大怒、但却没有杀意的迷你龙它,或许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位对主人乱说话的人──这一点从它故意射偏破坏光束、仅将那人身边石头给炸成粉碎的结果上得到了证实,但是这种效果却也只是使那人变得更恐惧、使误会变得更深刻而已……。

    “啊…..啊……!”

    “对不起……请问有没有受伤……?”

    “滚……滚开啊!你这个率兽食人的恶魔别碰我──救、救命呀──!”

    边道歉、主人边上前想要将那人给拉起,但已经是误会难解的那人,却发疯发狂般将上前的主人给一把推开!接着便是边喊边叫、边连滚带爬的往来的方向逃去──一直到不见踪影为止,仅仅留下木然呆立在原地的主人,恍然的、茫然的望着他逃去地丛林深处……可是一切却还是很清楚的:自己除了对主人发出几声安慰的叫声以外,也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菊草叶不要担心……其实啊、当我决定要做PM训练师的时候,就已经有准备……哪一天会被别人给这么样说了……只是、只是呢没有想到那一天居然会这么样的快……这么样的快……。”

    她语末的呓语有些哽咽,我了解:那是她所受到的伤;也了解:或许就算是做为PM训练师的人、以及不是做为PM训练师的人之间,也并不是都能够互相了解的──虽然最后多得姗姗来迟的一位年长、见多识广又通情达理的搜救队队长帮忙处理,我们才幸运得以返回尼比市的PM中心,但是常盘森林里的夜风却多了许多先前所没有的──也不希望要有的味道……。

    “呼……已经治疗完成了,请不用担心。皮卡丘胸口上的弹伤并不严重,虽然它失血过多,但是只要休息个一两天就可以复原;不过它因为断掉耳朵所造成的平衡感衰退,可能就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够回来……幸好做为它主人的你,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替它将耳朵找回接上,否则的话就算经过一两个月,它也是没办法长回原貌、回复旧有的作用的……因此乔伊我呢、希望做为它主人的小朋友你,能够不要再这么样自责了好吗?”

    “小纹妹妹您好,我是尼比市警署PM类刑事科的警务专员君莎。根据搜救队的现场报告以及证词,关于常盘森林的有些事情想要当面请教您一下,麻烦您请随我到署里去走一趟做说明好吗?当然您可以带任何您想带的PM的。”

    “迷你龙谢谢你呢……虽然我知道:你也跟菊草叶它一样想要陪我去,可是我还是只能够选择菊草叶它……因为你并不是我的PM,只要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那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你还要为了……那个并不是你训练师的我而被连累,所以也希望你能够……不要再这样子任性了好不好?”

    三小时之后的深夜,尼比市警署内是一片的寂寥,除却载送我们到这里、却又再度外出办事情的君莎外,只余下了一两位当值警员正默默处理着案件资料;隔间地单独侦讯室顶上窗户透出着黄色的灯光,也透露出或许是其它相关案件的人,正在进行着笔录作业的讯息;伴着墙壁上时钟滴答秒针的轻响,主人抱着已经复原八成的我坐在一条长椅上……她的眼睛微微闭上,似乎是稍做休息正在小憩;然而前三小时中听到的三段话,则是不断的在我耳边晃荡着……。

    看着主人疲累的样子,我想起了当她听到乔伊那段话前的始终焦虑、自责以及低沉,听完乔伊那段话之后暂时的些许放松、些许宽慰与些许舒缓,然而一切在听到君莎的那段要求话语后,便又几乎被抵消掉了──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害自己弄得那么样疲累,而不得不闭上眼睛稍做休息……唔!可恶我怎么好像已经变得无时无刻都紧着她了呢?就连她去个警署这么安全的地方,也会不由自主的强烈想要去跟她──难道这是在当她挺身而出,面对那家伙的枪下为维护我时,就已经注定好了的结果吗?毕竟这种行为就算是我的亲身父母,也是不一定可以办得到的事情,恐怕我真的将会要永远离不开……不、不可以再这样想下去,只要能够相信:虽然做她PM再好,但自己也绝不会就这样甘愿当她PM一辈子的──必须要……要对自己拥有些信心才行!

    这么样想的瞬间,便又联想到了主人她对迷你龙所说的话,也想到了当时候──迷你龙见主人带着我、托付完乔伊照料昏睡的皮卡丘及它后、将跟随君莎出去时,竟就在PM中心里的看护室内,当着所有人以及其它PM的面扑上来,紧咬住主人她新换上的外套袖子边不放……要不是主人这么样去对它说的话──大概它也绝不会松口吧?我推测到,但是却又开始疑惑不解:主人她该不会是真得──不想要收服迷你龙它吧?否则的话,应该也不会就这样对它划清界线啊……还是主人她想要加强那只迷你龙它,对于做为自己手上PM的意念与决心呢?还是其实主人一切都没有想,只是做着她认为对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我想法太过于功利,所以才会出现那一堆不必要的胡乱猜测呢?始终搞不清楚、搞不清楚呀……。

    “嘎──!”

    侦讯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步行而出的、竟然正是刚刚那位落荒而逃的搜救队少年!登时,我感到我和主人的心头,袭上来了一阵剧烈的抽痛……。

五十七、室中

    能够理解吗?能够不要再次尝受到刺伤吗?或许是挂心主人,心头的起伏频率,按照那少年的走近而攀升……或许,主人也是一样的吧?总是渴望着能够得到多一点认同,纵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还是渴望着,也许即便是仅只有一点,那便也就已经足够了──但,真的可以吗?找不到,从前头这一位少年那张渐进且低沉深郁的眼脸上,不断找了又找的我还是找不到答案──真的可以吗?微微的,我感觉到主人拥着我的手臂正在颤动着。

    “我知道了……队长他已经告诉我了……对不起。”

    意外的,第一句他的开口,仿佛说出了我预感中所找不到的东西……虽有些惊喜,可是直觉却更感不安。不过对于主人来说,似乎是得到了完全的解脱,仿佛是先前被他所受到的伤已得到了平反──在她得到宽慰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线的欣喜……尽管,背景还满是未消退掉的遗憾以及悲伤。

    “没有关系得,只要你能够知道就没有关系了……那时突然让你见到我这种样子,也并不能怪……”

    大概,是因为一时欣喜的关系,从而唤起一瞬的兴奋吧?回应间,主人也趋前朝那位少年靠近,然而她这项不知不觉间的行为,却似乎触犯到那位少年在停步后、对着主人所间隔而开的距离底线──突然间,他一声“离我远一点!”的激动失控喝斥,让我了解自己所预感的现实,其实还依旧是现实的……只知道在刹那之间,主人的言语和动作刹那间完全被打断,仿佛当场就变成一具木头人般──打愣住。

    “……尽管我相信……我尊敬的队长他所相信的:你不是那种会指使PM去杀人的训练师……但、但是那些PM们──却都是因为你、因为想保护PM的你而去杀人的啊!像你这种在面对烧毁、炸毁别人尸体的PM时,却不会恐惧、也不会害怕──还能够那么样平静以对的家伙……根本、根本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疯子啊!”

    叫道,那少年便撇过身跑开,朝着警署的玄关外、头也不回地跑开──就像是在逃离、从某种厌恶恶心东西的身畔处逃离一般……附近几位正当班的员警,除了抬头望了一眼以外,之后便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办理着各自的文件档案……或许主人所受椎心刺痛的伤害,对他们来说不过仅是个值得看上一眼的云烟吧?匹然,我察觉叶子上有点湿,上头点点滴落的水珠是什么?我没有看,便就已经十分清楚……目送那位少年远去身影的──只有寂静、沉默与无话可说的点滴泪珠,稀稀落落沾在我顶上的叶上。回过了头、我熟练的用叶子帮着主人带去了泪痕,尽管主人脸上的表面平静如常,但是酸咸的泪却又溢漏出了不少……。

    “谢谢你呢菊草叶,抱歉把你刚刚才复原及洗净的叶子给弄湿了……但是,我就是这样喜欢着PM啊……。”

    主人垂下头去对我说道,但感觉却好像是在回应──回应刚刚那位少年所说的话……我懂,我理解,我点了下头,虽然不知道对主人二度受到的伤害来说是否足够?然而自己也只能够做到这样了──乍然,侦讯室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呼喝:“下一位!”迫使主人只得赶紧再将眼睛一抿、抱着我匆匆步行了进去……室中,四壁均白、下嵌一围长椅、中嵌一围铁柱;室中央,两椅子之间一张办桌横展,桌上头电话、文件、台灯、笔篓罗列,对面椅上是一名中年、看来很有探案经验的侦讯员,就像记忆里、侦探影集中常出现的那种资深探长角色模样。

    “小朋友你的资料我看过了;但例行讯问程序还是必须要进行的:神尾纹乃、十五岁、真新镇人没错吧?”

    “是的。”

    “联盟身分编号是一八七五、四七三三、九六七二、五一六二?”

    “是。”

    “训练师注册证号是……”

    尽管讯问内容有些杂乱繁琐,但是至少态度还算普通平常;本以为在警探片里讯问时,可能有的狂风暴雨并未发生,然而我却始终还是在担心着──担心着之前所造成的伤害,会再一次上演、再一次的使主人受伤,幸好姓名年龄户籍住址、各类身分证号号码、父母家庭求学构成等等都问完时,三十分钟的时间内始终都没有发生什么情况……正当我听着那些关于主人的琐碎资讯逐渐放松、甚至放松到快要睡着时──这名讯问员开始对案情展开了讯问,也展开了一场──我难以想像的狂风暴雨。

    “……关于案情,刚刚那位目击少年跟我说过大概了:我想小朋友你是因为不满火箭队成员、那位叫做亚玛多的坏人要抓回受她们虐待的PM、间且又想要去收服那只PM,所以呢就叫自己的PM把她给杀掉,再任由那只受她们虐待的PM毁损其遗体消气,以讨好它而驯服听话于你是这样子没错吧?”

    “不!不是的,就算那个人她、她再怎样过分,我都并没有……想要叫PM去杀她,我叫PM真的──只是想要阻止她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及PM了。”

    “但是你的这个行为却激怒了她,害得她情绪失控进而想要伤害你,所以最后才会迫使得你的PM为要保护你而动手杀害了她,请问这跟你直接叫PM杀害了她又有什么样的差别吗?”

    “不是的──我真得并不想要杀害她啊!”

    “哈哈别逗我笑了小朋友啊──哪一个让PM去杀掉人的训练师不这么说耶?明明都是叫PM去‘阻止’结果都变成‘杀害’的说?”

    “我、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要……”

    “还再狡辩啊!你何不照照镜子来看看?看看你这小朋友这么小年纪就这么样不诚实,连刚刚我讯问的那位比你还大几多岁数的目击少年都没你这种样子──你知道吗?那位比你还要大几多岁数的目击少年啊、他一想到你这样人就都坐立不安、冷汗直冒外还连打哆嗦呢,要不是怯于他那个跟你们那叫什么训练师协会有良好关系队长的‘尊敬’,恐怕他也不会‘相信’你不是那种会直接叫PM去宰掉别人的人吧?”

    本来的话锋尖利,突然之间却爆出了一句吼斥,当堂把我和主人给吓了一跳。接着,那讯问员继续毫不留情、言语不堪的数落说着,甚至还边说边掏出块镜子直接摆照着主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主人可能会碰上狂风暴雨,但却没想到竟然会到了这种程度……登时我感到怒火中烧、觉得无比的气愤,真想要向他怒吼道:他X的混蛋!你这家伙凭什么对主人她这样子做啊──?

五十八、深黑

    尽管是狂风、尽管是暴雨,或许畏缩起来、或许惧怕起来,我想应该就能够少受着些伤害吧?然而向前看去,看到镜中倒印着的,是主人那对已经清明无垢、却仿佛又遭伤与痛给凿得更为深邃的苍蓝眼眸……没有了本来也许在前一刻,曾经呈现的畏缩与惧怕地黯淡,反而是一片阵阵的激溅与一尾被狂风暴雨所卷起来的浪涛──本来气愤的我又开始担忧,为了主人接下来的反应……所可能将会造成她自己更大的伤害而担忧。

    “……我知道啊……在他刚刚叫我离他远一点时──我就已经知道了啊!可是就算是被说成是恶魔也好、被认成是疯子也好……始终我也只是──也只是想要去保护那些PM们呀!”

    “啪啦!”猛的一声,是镜子掉下摔成数十碎块的声音;同时,也是本来拿着镜子的侦讯员左手,朝主人脸上挥下一道耳光的声音,更是我想要猛然扑出去反击那个家伙心颤的声音……然而主人却告诉我不要──用着那突然加紧搂住我身体的手臂告诉我不要……。

    “小朋友你在胡说那是什么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你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想要去阻止、所以才会想要去杀了她、也所以最后才会造成有这么些照片上的结果呀!”

    似乎是数无数张的照片,就被那家伙给同时扔飞了起来……每一张都是亚玛多的尸体,它们包括了各种角度、包括了各种亮度、包括了各种距离,也包括了炸断的手、烧焦的背、破掉凹陷的后脑勺──甚至是那一张曾令我惊吓、噩梦般的窟窿状苍白脸面……仿佛每一张都在控诉、仿佛每一张都在指责、仿佛每一张都在诅咒,我的心弦感到一阵强烈震撼,终于还是不得不撇开目光,不敢再看那些──那些恐怖事实的再次重现。

    然而,主人却没有像我这样做,她始终只是看着、沉默的看着、看着直到最后一张、如同游魂鬼魅般飞舞的照片再一次落下的时候她才再开口,但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左脸颊被打而红肿的痛,甚至是刚刚那些照片所反射到她眼中的刺──是已经习惯了吗?所以才能够这样子去忍受了吗?即便此时她应答的话斩钉截铁,我也还是不知道我问号的答案。

    “即使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后悔、也不会放弃那个想法的,即使再发生一次──我也还是会始终抱持着:那个想法。”

    “是吗?想不到小朋友你是这么样地冥顽不灵呢……那看来我就必须要请你的监护人来好好沟通了。”

    侦讯员说道,边一手拿起桌上的电话、边一手便开始对话机上的数字键盘开始拨打起来……主人见状开始时虽然没有阻止,但却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像在强烈忍耐着心头上的某种不忍,只可惜最后还是始终失控的出声叫道:“不……不要!请你不要──不要让我母亲又痛苦了啊!”至于她没有搂住我的另一手则抢上前,紧按着那话机上似是拨号清除键的按钮,但却没料到那家伙竟然就这样……就这样拿出副手铐当场以一端扣住了主人这只手──!

    “喀嚓!”的声响之下,我和主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会被这样子对待──听这家伙喝道:“小朋友别妨碍公务──到那边去好好反省!”便趁主人她惊愕之间,连拖带拉粗暴地将她那只被手铐给扣住的手给抓起,我随着主人不由自己的身体移动摇晃起来……转瞬之间耳边又是“喀嚓!”的声响传来──此一摇晃这时候才停止……抬眼一看,我赫然见到主人扣在手上手铐的另一端,正扣在这四壁上中嵌的一条铁条上!终于忍不住,我伸出刚不久才新生出来的藤蔓,愤怒的打算要给这个把主人扣在这里便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转身去头也不回的、直直往原来话机位置走去的家伙一个报复。

    “拜托你菊草叶,不要这样做……我想那个人他其实、其实也只是在怨恨着PM而已……。”

    主人压低声音、针对着我这么说道,然而我却还是忿忿不平地发出叫声:“所以就可以让他这样子为所欲为了吗奇克!”

    “没有关系的菊草叶……因为毕竟也是因为我,才会让皮卡丘它害死了亚玛多她啊……只是心里觉得很难过,母亲她大概又要因为想起我而痛苦了……。”

    主人完全理解、然后回应,但听到她这样一提起,登时我又想起刚刚那些飞舞的骇人照片……了解到主人这样的想法,我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做些什么了……突然“啪!”的一声自前传来,那是电话被挂上的声音,前头这家伙似乎已打完了电话,嘴里放声正在自言自语碎念着些东西:“去!原来是个醉妇、竟然还说些什么不认识?难怪乎会让孩子疯PM疯成这种样子……。”一听到这话,我的心几乎就像要被刺穿,因为我不知道也听到这话的主人,到底是会有多伤和多痛啊!

    “好啦小朋友,看来你妈还要晚点才会来接你,所以今晚你就留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

    走上前去,那家伙大言不惭的对主人说着……很清楚的我也知道:若主人现在叫我把他给勒死──就算之后将会被枪毙,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然而还没有料到,接下来他竟就把侦讯室的灯一关、锁上门后便走出到室外头去,留下了一手抱着我、一手则被手铐扣在铁柱上的主人,就这么样坐在陷入深黑里的暗室长椅子上……感觉很静、很冷也很疼,我不忍而动着身子、想要跳下去,找出方法把那透出一线光辉的室门给打开──不懂为什么呀?侦讯室中的灯源开关,竟是设在室外的墙上呀?

    “不要离开我,菊草叶。”

    “奇……。”听主人这么说,我也只能够应声,停止想做的行动紧挨着她──仿佛在记忆中,曾经受到大人无情伤害的那种感觉又被唤醒,的确呀……那种感觉很痛,痛得我只有流泪、一夜难眠。

    “抱歉呢,害你不能跟皮卡丘它一样,可以舒服的睡在PM中心的床上……但是也因为是这样呢,我才能够忍受到现在……始终是有你的存在,才一直能够提醒我知道:至少,我并不是只有一人而已呢。”

    主人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原来她搂着我就像是在浪涛中搂着一块──一块使自己不会被打沉的浮木……始料不到自己居然是对她那般的重要,深黑中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本以为,我们会在这跟PM球中没两样的鬼地方待上一晚,可是就在这个半晌后的突然之间,刚刚已关闭锁上侦讯室的室门竟突然却又被打开──就似是从外头,被一阵伴随着争执的声音给重重轰开一样!

五十九、玩具

    此刻,争执的声音止息,室上的灯也亮了──接着,一道人影步行进来,见到他我只觉得一阵讶异,然而这却怎也比不上主人……她那种突窜起来的惊声──“渡……渡先生!”

    见到他,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正被扣住,急着站起上前去打招呼,但却又马上被扣在腕上的手铐反作用力拉回,让主人她当场又摔跌回本来的位子上……一来又一回,她对于我所造成的强烈震动,像正在揭示着对于他的敬重程度,然而扣在腕上将她摔回原位的手铐,却又毫不留情地揭开此刻她处境的尴尬──甚至无地自容……摔回原位的当下让她意识到这点,因此禁声、因此沉默、亦因此垂下了头……好在,渡并没有我记忆中的冷漠与孤傲,见状的急时便赶紧三步合两步、快步走近来查看。

    “抱歉小纹妹妹,我来晚了。那位讯问员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怎么样?除了眼前的所见,一记耳光、一堆飞舞着的难看照片,以及难以计数的言语伤害,又能够怎么样呢?说出来,除了二度伤害以外,已经毫无意义了……听到主人低沉答道的话:“没有……只是有点痛……。”声音感觉像荡漾绵延到很远的深又深处……。

    拿着钥匙、正忙着解开主人手铐的渡,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所遭受的伤痛:单是手铐的下面,那道刚被它拉回去、所擦破而渗红的伤与痛,就已经足够的了……察觉到的他沉默了几秒,接着问道:“难道……小纹你就要放弃了吗?做为一位PM训练师。”

    “不,因为我已经答应过了……所以,我不会再放弃的。”主人答道、坚定的答道,就仿佛是已经克服──先前所受的伤与痛般,完全消却掉任何一丝曾有的畏缩与退惧……渡露出赞赏的微笑,他轻拍一下主人的肩,虽是欣慰、却更近欣喜的说道:“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想小纹你也会像先前的那些年轻训练师一样:都被他给害得……没有办法、或没有信念再当训练师了。”

    闻言间刹然的一阵讶异,从主人她突然微微睁大的眼眸中连同“为什么?”这三字及问号给一同吐露了出来──也抱着跟主人一样心情的我直盯着他,想着好险庆幸自己有听从主人的话没乱动手,否则主人她当训练师的路……可能就要被我给断送掉了。幸好,如果主人带着的不是我、而是迷你龙它的话,那么现在的一切就更难以想像──此时渡头朝上抬、神往上飘,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三秒钟后地终于,他娓娓说出了一段曾经……。

    “曾经,有一个热衷追求‘梦想’的男人,为了能够让自己可以更顺利的追求‘梦想’,于是他弄了一件‘玩具’以打发掉他女儿对他所要求的时间,然而他却想不到这个自己所珍爱的孩子,却会为了这一件‘玩具’而被害死……直到现在,始终他都是这么样想着的:‘都是因为那件‘玩具’任性的在外游荡,才会害得自己的孩子为找回它,而闪避不及在马路上遭汽车辗过’;‘都是因为那件‘玩具’的关系才害得自己孩子发疯,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孩子:那种东西坏掉了、不见了会再弄一个给她,根本就不用在这么样的晚上还多事出门去找’这也就是他会这么样对你的原因、以及对着先前那些其它年轻PM训练师都这样做的原因,他不害怕自己所可能遭到那些被激怒的‘玩具’给伤害甚至杀害,只要能够多让一位他所看上的孩子无法再跟着这种‘玩具’生活在一起──那么不管怎样,他就觉得无所谓了。”

    “……但是PM们……并不是‘玩具’呀。”

    仿佛,一切都已经被贯通、被渡这么一段的陈述给贯通。理解到事情的前后与表外,沉默半晌后的主人说道;听着想法的总结渡没有再回应,他只用认同的目光对着主人她轻点了下头……或许理解也是一种安慰与一种激励?我想,但看主人此时的精神似乎已经较之前好多了,然而风雨并没有消逝,室门外的它依旧在酝酿、始终在积聚中──当主人抱着我跟随在渡身后步出时,一叠惨白的报告朝我们扑了上来。主人抱着我的手臂猝然变得有些紧绷,但是幸好在见到渡镇定自若地随手接下它的半晌之后又回复到了平常……想着,是什么报告?我抬眼一望,见到了它最上头所夹带的那张照片:里头居然正就是小洛!一张记录着非常健康、非常活泼、非常有生命力及更年轻地她的照片。

    “刚刚我看过这份死亡者的调查报告了......那位叫洛的孩子如果能够接受医院的安排、如果能够考虑她父母的想法……今天、今天根本就不会这样子死去──都是因为你:首席搜查长官渡!都是因为你这家伙的介入才会──害死了那位如果尽早处理今天明明就还可以好好的、健康的活在隔离中心的孩子啊!现在你难道--还要再去害站在这里的另一个孩子了吗--?”

    似是理智容忍到了临界、似是承受坚持到了饱和,侦讯员对着我们发出悲愤与痛心的质问──如狂风、如暴雨般迎面朝前头引领我们的渡鬼哭神号袭去,然而相比主人身子般又再次出现的些许震动,渡则始终如昔──像是一块重逾千斤的石碑般没有一点抖、没有一点摇,他目光朝着报告书上轻轻一扫而过,平静如水的声音里头似乎带着坚毅难憾的意念……。

    “南藤警部,我希望你能够说话放尊重一点、态度放冷静一点,不要每次都总是意气用事的办事情:这点是做为你上司的我所必须要指正你的事,还有一点我也必须要提醒你:就是不要只从强势者的角度来认知这个世界。医院从来都只会考虑如何从孩子身上榨取到最多的收入、父母从来都只会按着自己主观想法拿孩子随意的扭曲成他们所任性地形状,又有谁会去考虑孩子的想法、又有谁会去在意孩子的痛苦呢?我只是对那个孩子的愿望伸出援手,让她走向她所想要走的道路,尽管短暂、但只要是她所希望──那么就一定是正确的了。”

    “说得挺冠免堂皇的啊……但是长官呀──我想您只是想将这么些无辜的孩子们,再去塑造成另一批跟您这种人一样……一样只懂得会率兽食人的冷血杀人魔吧!长官您最近一次挽救PM的行动真的是很有名呀──才刚刚叫快龙把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给撞成肉泥、使他变成黏糊状贴在墙上后,却还能够保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马上走出现场去接受传媒访问……现在您一定又是想这样吧?把这位跟随于您身后的孩子,变成为跟您是同样的这一种人吧?”

    目中,本来是温和与坚定的背影,当下的一段话语却仿佛冲击了它──同时,震慑不已的心弦勾出了眼中曾经地一幕:“尼比市PM博物馆里,不知道因何而激动闹场叫嚣、举条拉布的人们,全都被工作人员给逐出了场去……。”

六十、一样

    “嘿。”面对激烈的指控,渡仅轻描淡写地冷笑了一声,仿佛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又似是无稽不屑、可笑至极。我虽然希望是后者,心上却不由颤栗恐惧起来,无法理解为何温和坚定的印象,竟突然会扭曲成这般残酷与狠辣?耳边继续听到渡的解说──解说他这么做的理所当然:

    “我不过是保护证人安全而已,当时现场的目击者都知道:那位首谋嫌疑者南开先生不听制止,反而掏枪想把证人灭口──我做的,只不过是我一直以来所该要做的事情;再说现在去塑造、阻碍与扭曲孩子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根据现场事证、图鉴急难录声器等等来研判,明明是做为受害者的孩子,却被锁在深黑中不见五指的侦讯室里,用侦讯笔录中让当事人休息的名义作为藉口,变相行使拘留之实情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想,已经很有实务经验的南藤警部你不会是不知道地吧?”

    “住口、住口呀──你这个不知道让PM杀掉多少人的疯子凭什么教训我?只不过是有PM联盟政府当靠山就随意空降挥办案,还到处去当那些无知训练师的导师和偶像,像你这种颠倒正义与公义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

    “那还真是遗憾啊南藤警部,看来做为你上司的我是必须要处置你滥权的行为了;对于因为不了解而就指称他人是疯子的你,做为警部不但有失分寸、未来也必定会伤害到其它训练师的权益,所以我决不能再坐视你这样子而不管──

    我已经清查过南藤警部你所曾接触四十七名在受于训练师修行培训中的孩子们,不管是什么样的案件或案情他们全都于你接触后不久,便皆自动放弃了训练师的修行培训──关于这点我并不会追究,但是呢一切也必须要到此为止了。因为我能够理解:其实你的‘梦想’与我一样,只是遗憾──你的‘梦想’范围太过狭隘了。”

    “不要开玩笑了──对那些无法理解‘梦想’的东西讲‘梦想’,只不过是使对牛弹琴的荒谬再多重现一次罢了。”

    “那只是你的偏见南藤警部──你孩子之所以被害死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吧?即使是被车子辗过而生命垂危,在她弥留之时所深深呼唤的、所切切想要叫唤的依然不是你而是……”

    “够了!我不要再听你这疯子的胡说八道──给我滚、给我滚呀──!”

    或许是被击中到真正的痛处了吧?那家伙失态地指着渡的鼻子咆啸,然而渡却仿佛完全不以为意似的,他瞥了下头对主人说一了声:“走吧。”便旁若无人般,完全无视于那家伙及在场其它测目的当值员警们,领着主人走出了这一所警局──然而在这一瞬间二度面对到那家伙的主人,虽然神情中仍然残留着怯意,但还是打起勇气对那家伙这么说道:“谢谢警官你呢……但是我决定要走的路,是不会被改变的。”

    不过这时候,失控过的那家伙此时却呆若木鸡,对主人的这番话语置若罔闻,他只怔怔地看着惨白的地上而没再有任何反应……终于,我和主人随着渡步离到警局外,外头的天空是一片深深又深深的深黑,接上除了细细而微弱的路灯灯光以外,便就已经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再会发出声音的东西了──渡没有叫车或者叫快龙来载送我们,他只有领着我们以步行方式朝PM中心走去……或许,他也是能够理解主人所将会想要去问的问题,所以才会用这样方式而预留下时间了吧?终于在沉寂半晌后,主人开口对渡发出了疑问:

    “请问渡先生那……那一位叫做南开的人,真是您刻意想要去杀死的吗?总觉得……您刚才的冷笑好可怕……虽然我知道新闻上说那位叫做南开的人,他因为非法进行实验而害死了很多无辜的PM们,可是……”

    主人还未说完渡就瞥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我是使他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直接的对主人插话答道:“其实那家伙所做非法实验的细节小纹妹妹你并不知道,由于情节尺度的问题普通传媒并不会去披露……他大量从黑市中非法廉价地购买未进化的幼小PM们,然后再逼令它们为了食物而不得不去一对一的自相残杀,目的是用以找出强健个体来进行后续高风险性的实验……

    很多的幼小PM们都被他给弄得惨死在同类手上,但更多的则是发疯甚至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见到小纹妹妹你手上的菊草叶,我就想起了在那时候所看到地另一只,浑身血肉模糊的趴倒在龙里就快要被熊宝宝给弄死掉地它,至今它那双半闭上、却卑微地只渴望能够活下去的眼神我依然难忘……虽然我的确是要去保护那位不忍心、而向我们来通风报信的线民没错,但是我并不会去否认──是我故意要去刺激那个:应该要付出代价的家伙!”

    说道激动处,渡紧握着双拳,就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给捏碎……然而一切,却又似乎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循环、一个牢不可破的仇恨循环,循环中有着万众PM们被南开般那些人们给播弄的死亡、伤痛与疯狂,也有着像渡般对那些人们的激愤与怒恨,以及像刚刚那个因为不解与厌恶,进而对主人万般伤害的家伙……能够解开吗?或许除了死亡以外,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吧?因为不管是哪一个世界,也就都是如此在运行着吧?此际,我耳边传来了主人更进一步的问号:

    “可是这样子做……却又会激怒到更多的其它人啊……而又会害得有更多的无辜PM们,因为这样被迁怒而又受到许多的伤害甚至杀害,就像造成那位火箭队成员亚玛多她的行为一样……我真的是不想要再看到──有人或PM们被害死了啊。”

    “所以呢?难道要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小纹妹妹你根本并不知道:现在的法律是没有办法──给做下那种事情地家伙付上相应代价的,他们顶多进去监狱中待个几年、然后又得到那些什么犯罪组织的假释,出来后还是会继续对着广大的无辜PM们再去干着这些惨不忍睹地事情──你以为:他们会悔改吗?

    我必须要告诉你:为了生活,他们不会!因为老调重弹是最容易──为了付钱给他们假释的组织,他们不会!因为所谓的欠债还债是天经地义──为了满足他们那些在内心深处永无止尽的欲望,他们不会!因为他们那种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会顾虑PM们的感受的──唯有死亡和毁灭,才能够是真正地去制止他们、终止他们再伤害PM们了呀!

    总之,同样身为训练师的我必须要对你表示赞赏:今天你那只皮卡丘它所做的是件绝对正确地事情──如同像亚玛多的那种人早就应该要接受死亡的终止,这样才不会害更多的PM们──如同那一只迷你龙被伤害、如同那一只拉达和那一只鸭嘴火龙一样地被杀害!做为一位PM训练师只要是为了PM们而这样做──让像那种伤害PM的人死亡与毁灭,根本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也只有这样子做,才能够救回更多条PM的生命啊!”

    这么样地,就如同当时记忆中的演说一般,同样是铿锵有力激昂的说词,然而我却似乎是见到了:一环仇恨循环中──所无法被动摇的一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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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反应不符合网路小说的格式,所以这回修改看看......请大家多多指教谢谢。

六十一、赌上

    “……但是尽管渡先生您这样子说,我还是相信他们应该还是有机会……能够悔改的吧?

    虽然可能没有很多,但是──就这样子去对待那些人们:像那个火箭队员她的父母一样……这样、这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吧?”

   
    “呼……的确是的呢。尽管几乎没有,但却也并不是没出现过,不过──

    做为PM训练师的小纹妹妹你认为即使如此,也应该为了那种几乎没有的公平,从而要赌上许许多多无辜PM的生命吗?”

   
    “这个……我、我不知道──可是这样子的伤害和仇恨,是不会有结束的时候呀……”

   
    “关于这件事,我知道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有人类存在,永远就不可能会有结束的一天;我更相信你总有一天,也一定会知道到底该不该?也一定会相信我现在所相信的东西……
   
    从图鉴的急难录声器中,我相信小纹妹妹你的确是一位爱护PM地训练师,跟着那些大多数口口声声说爱护PM们、但是却表里不一的只想要利用PM们,去满足自身对战斗、嗜血、功名与权力欲望的训练师们不一样──
   
    他们真正只爱的是PM们所带来的战斗与嗜血、功名与权力而不是PM们本身……

   
    虽然小纹妹妹你对亚玛多那个不需要道歉的家伙道歉了,不过能够在那家伙尸体前面做出那种毫不责怪自己PM的道歉却是一件很难得地事情,闯祸、犯罪或者危难时一般PM训练师们是如何显露出他们那种自私、无耻、卑劣与只是对PM们利用的真相我已经看得很多了呀──

    要是你也是这种人的话……我想我可能就不会如此着急地亲自找你、并将你给带出来了吧?
   
    这也是可以印证的:就如同迷你龙它做出的对那家伙自然而然地事情,假若是那些无法真正理解PM想法的家伙们,就绝对不可能可以如同你这么般去做的……

   
    曾经,在过去的某一瞬间里……我也有过你这种想法,没有在‘终止’那个叫做亚玛多的家伙父母时,连同把当时在现场做为帮凶小鬼地那家伙也给一并给‘终止’掉──
   
    当时我就是在‘公平’与‘赌上许许多多无辜PM的生命’间做了错误的决断,所以今天才会造就迷你龙它、甚至小纹妹妹你及你地PM们遭受到伤害,甚至鸭嘴火龙跟小洛及她PM的死去也是……
   
    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什么才是为了PM们──所应该要有的正确决断!”

   
    别过身子,渡自然而然、真情流露的对主人说道;由于无法抉择的价值,主人低下头来,神色中显得有些茫然与疑惑──

    然而我却反觉得某些悚然与矛盾,因为我知道渡他或许的确是那警部家伙所说:“率兽食人的冷血杀人魔”;

    虽然是为了兽、为了PM们的他并不是冷血,但是也因为是这样子──

    他将会冷血的不管对象是老弱还是妇孺,只要是伤害了PM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总是想尽方法予以那些人他所说的那种“死亡终止与偿还代价”。若我还没有成为PM的话,大概也真会认为他是个疯狂变态的杀人魔吧?

    但现在一想,的确是应该要有人来抚慰──那些死去PM们亡魂的人啊……

   
    “没有关系的小纹妹妹,你不需要像现在那么样急着、就强迫自己要下定决心,只要在现在与未来都一直能够保有颗爱护着PM们的心,不要让它消失掉、按着它所指引的方向去做,那么就没有问题了……
   
    曾经,有一位前辈也是这么样告诉我的──那一日我陪着这位前辈到医院去,从而发现了那位孩子:小洛──

    她奋力勇敢地坚持着她所想要选择走上的道路,可是却没有办法敌过她家人和院方对她那种偏执的爱……
   
    院方人员着急得来找我、告诉了我这一切的始末,他们希望我用我现在对于PM训练师们所拥有的引响力,来帮助他们去‘辅导’这个孩子放弃她所坚持要去的道路……

    嘿、真可笑啊,他们还真以为他们那种偏执和那种所谓爱护生命的自以为是──能够得到我的认同吗?

    不过,虽然我在第一时间拒绝了他们这项要求,可是我却始终犹疑着:

    应该不应该去介入阻止这么些家伙对那爱护PM的孩子小洛她所做的浑帐事情,还记得当时我顾虑到什么身分问题、什么造成争议等等的太多地事情而迟迟没有行动──
   
    眼睁睁的看着小洛那个孩子从争执、反抗、哭闹到被按住、到被那一根麻醉剂插入身体而发出惨烈哀嚎时,从诊间外看入这么些一切的我都忍住了而没有行动,幸好直到最后一刻那位前辈这样告诉我:

    ‘只要按着爱护PM们的心,它所指引的方向去做那就没有问题了’才令我豁然开朗下决断去做出这样的行动……

    直到现在,即便是知道了那位爱护着PM的孩子小洛她已经离开──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遗憾;但若相反的话……我想我现在就一定是会的吧。”

   
    渡再次轻拍了一下低头沉默中的主人肩膀鼓励道,是另一种不同于首次宽慰与欣喜地严肃而认真的模样,有一种像是在交接使命、任务或精神的感觉……

    主人回应虽然跟当初渡对她总结后的回应──沉默地轻点了下头一样,可是此时却少了几分认同的目光,反而混杂了某些的犹豫和疑惑神情……

    也许思考不出答案,可是能够去正视,那么也就应该是够了吧?

    虽然我不想要主人也变得跟渡一样的偏激,但却也找不出什么方法能够去抚慰那些受到摧残而死去地PM们的亡魂了……
   
    此后,一路上始终是沉默无声──直到来到了PM中心的门前,渡为了要帮主人通过已过门禁的时间而向乔伊说明为止。


    “……因此就是这样,没问题了吧?”


    “这是没有问题的了,不过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会得到渡先生您这么般重视,甚至还亲自专程来为她解释呢。”


    “真的……很不好意思啊渡先生,其实我也是可以自己来做说明的……”


    被乔伊这样一说,主人似乎显得尴尬,连忙又垂头对渡道谢。

    不过不知道,这是否又提醒到渡某一些的事情?接着只听他打圆场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专程。我来到这里,也是有事情必须要做处理的:那就是我要带回那只被盗走、本属于龙之谷的PM迷你龙。”


    刹然间,一阵复杂的惊讶自我心中震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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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格式的正反意见相同,所以再试一回好了。

六十二、前因

    “会觉得可惜吗?

    明明是已经得到:它的心了啊。”

   
    “是、是这样的吗……?

   
    因为我始终觉得:如果它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么应该才是对于它是最好的吧?”

    通过乔伊将手续办理完毕,渡随着我和主人在PM中心长廊上,朝往迷你龙它的房间走去。

    本来希望主人要是能够收服那只迷你龙的话,我工作一定会得到减轻的想法落空而失望时,却见着渡地问话居然会使主人显现有些惊讶的模样──

    看来在先前的第一时间里,主人对着渡和乔伊说什么:“那真得是太好了呢。”等这些话并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终于明白,原来主人是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够对迷你龙它最好、而不是只有想要收服它,突然间我又再一次感受到某种:自己相比于主人之下的庸俗。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看得见、也听得见……

    从现场还算是依然完整的尸体上,我看得见:

    如果它不喜欢、不顺服于你的话,那个家伙的尸体就不可能还能够这么样完整;

    从图鉴急难录音的装置上,我听得见:

    如果它不接受、不倾心于你的话,那么它仇恨的声音就不可能沉寂,反而只余下你慰藉的声音。

    在龙之谷中的它,可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表现呢……

    不管是哪一位训龙师也好、不管是软是硬也好,它始终都总是在唱反调不接受,即便是得到它长老、它父母认同的、即便是拥有远超它实力的,它始终也总是这样。”


    “果然是呢,明明还是这么幼小就能够使用破坏光束……

    它是龙之谷中拥有‘层级’的孩子呢。”


    “呵,看来小纹妹妹你做为训练师来说的确很用功呢。

    这么说来,你也应该知道吧:

    龙之谷的龙群只允许那些没有‘层级’孩子们能够给一般训练师收服带走,也就是进行以外出修行为名义的驱逐与淘汰,最后那些孩子回不回来也都无所谓了……

    那些孩子即使最后要回来,也必须经过试炼才可以再次重回龙群主体,不过一旦是得到‘层级’的孩子们,则必须只有那些受到龙群主体认可的我们──

    龙源家的训龙师们才可以借走与训练,而且最后那些孩子它们也是必须要重回龙群主体的……

    至少最长、最长到当负责它们的训龙师生命结束后,它们也是必须要重回龙群主体里面的──

    这就是成都地区里,拥有最强大力量的PM群体规则。”


    “……但是做为和‘残梦森林’同属成都一级PM保护区的龙之谷,又为什么会有火箭队的人可以把它这样子抓走呢?难道又是……”


    “不要太担忧,火箭队并没有对龙之谷发动跟对‘残梦森林’一样的行动……

    其实它是自己偷跑出去,因此才会被那些家伙给抓到的。

    跟‘残梦森林’相比,由于龙之谷领域并不算太大,不管是在开放区域还是在外围区域里,全天候都有我们龙源家从事护林员工作的训龙师严密监控,所以没可能会发生那种有人不按照规范乱搞的事情,而且得到‘层级’的孩子们也是禁止到开放区域里的……

    得到‘层级’的孩子它们只能够跟它们长辈们──也就是龙群的真正主体在龙之谷的自主区域中生活……

    然而管制那些得到‘层级’孩子们的工作,则是由它们自己龙群里的长辈来负责。若得到‘层级’的孩子们溜到开放区域里,在没有被查觉到的时间里头,就可以自由的离开龙之谷了……

    因为除了特殊状况以外,我们护林员们也并不会多加限制于那些在开放区域中、孩子它们来去谷内外的自由……这只得到‘层级’的迷你龙,它就是这样子偷溜出龙之谷的。”


    “那么它……迷你龙它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曾经,有一只小龙……它和它那只同父异母的妹妹很要好,经常形影不离的一起嬉闹、玩耍与练习绝招,

    可惜它那妹妹并没有它的才华,能够不靠人类自行领悟出拥有‘层级’鉴别能力的绝招,也就是破坏光束、大字篝火、暴风雪与闪电等四项其中之一的绝招。

    十岁那年,它那个妹妹因为没有获得任何层级,按照传统被驱逐离开龙群本体,只能够生活在开放区域中……

    虽然小龙它一直偷偷溜出去,窜到开放区域内找它妹妹,但却因此与负责管制它的父母屡屡发生冲突……

    ‘孩子没有实力,就是不值得去爱,而且是件丢脸的事情。’这是使龙群主体始终维持强大的必要思想,

    然而小龙还太小所以无法理解为什么妹妹只是没有获得层级,本来爱护自己妹妹的父亲和那异母,竟然就翻脸不闻不问也不认它的那个妹妹?

    自己生父母对它屡屡阻挠、屡屡把偷溜出来到开放区域的它给抓回去,等等的这些动作使得它和它长辈之间隔阂日深,即便它在开放区域的妹妹被人收走而消失后,

    它依然总跟它父母唱反调、依然总是拒绝接受任何训龙师的训练,且仍频繁的偷渡到开放区域中,找它等它那已经消失的妹妹──

    尽管它很清楚它妹妹被收走,还会再回来的机率根本不到半成……

    它一直是这样【哔--】它的父母很懊恼生气──

    在龙群获得层级中的孩子里,它是极少数能够到达最高:第四层级实力的孩子但却不听话……

    而这就是造成它会因愤恨而溜出龙之谷──

    这个自己所熟袭成长的地方,而在陌生的外头惨遭那般家伙给抓住地‘那个事件’的原因。”


    不会很长,只有五分钟、几条走道而已……

    转个弯,是一条漆黑的走道,看来的确已经很晚,许多处的地方都是黑暗,我和主人边走边屏息专注听着有些失神……

    渡停止述说前去开灯完的三秒内都没反应过来,便接续听他开始说道‘那个事件’。


    “几个月前还是一如往常的它,老是跑到开放区域中乱晃,不料当天让它碰到了一个坏家伙……

    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真是很有一套啊呵,懂得装纯真瞒过我们护林员的监视……

    我想那家伙他欺骗诱拐年幼的稀有保育级PM后,然后再卖给火箭队等不法PM集团,藉此获取大量钱财享受的这等事情早已经是熟能生巧了吧?

    虽然那种家伙的手法还不就是那几样但却总很奏效:

    给目标PM吃喝些没吃喝过的好东西,然后陪目标PM玩些有趣的游戏让它快乐,就这么样来回几次后得到目标PM信任,再用约定要去玩的方法把目标PM给偷偷骗出来后带走卖掉──

    幸好,这一切在进行到关键时刻间,被小龙它母亲给及时察觉……

    当机立断地就给予那坏家伙‘永恒的终止’,这才没有让小龙它受到更进一步的残害──

    可惜却不料到此刻已经被那个坏家伙给耍骗得迷糊掉的小龙它,却因为这样子而愤恨的不顾恐惧和任何后果,从备受保护的龙之谷里溜出到外头去……”


    听渡说完了前因,我也同时推测出他为何要来带走那只迷你龙的后果,但是最后又会是怎么样?

    随着不断接近迷你龙所在的看护室,我却还是始终无法想像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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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啊……看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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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成每行空一行的格式,欢迎指教。

六十三、又来

“当然我知道小龙它所遭受到的痛苦,被火箭队的那些家伙虐待、救它而令它喜欢上的那孩子小洛刚刚又这么走了……

但是为了对于龙族给我的使命有所交代,我现在还是必须要带走它、不管它愿不愿意我都必须要这么做──所以等一下,我希望小纹妹妹你能够帮助我说服它……

不要让它再痛苦一次。”

“这个……我知道了。

可是我担心:如果我没有办法的话……

那么它不就是太痛苦了吗……?”

“即使如此,小纹妹妹你也不需要太自责……

因为那是它自己的选择,只要能够尽力就可以了。”

终于,走到了看护室的门前。

听着渡对自己疑虑的回应,主人神色显得有许低沉无奈,不过还是打开了那扇门,我跟随了进去、渡则是刻意做殿后,是很明显地是想藉助主人的帮助,来说服那只迷你龙同意给他带走吧……

不过真得能有这么样顺利吗?也许主人神情的些许低沉,就是这疑问的答案了吧。

走入看护室中,那只负责陪着迷你龙的看护吉利蛋,见到主人和渡便似乎明白自己工作的结束,它对着主人和渡点下头便自室中离开……

这令我回想起了除却当时候那只修理我的吉利蛋以外,似乎在其它处的其它吉利蛋们对于我们这些PM倒还算算是温和、客气与尊重的……从迷你龙几乎无异于先前的神态中,我知道它应该是不会有的:

那段和曾反抗想逃的我所受相同地遭遇吧。

尽管是几乎无异于先前的神态,迷你龙它依然和当初主人离开它时一样:昂首在白色供PM的休息台子上朝门畔边凝望;

但是,对于主人先前告知不是它训练师,从而使它迟疑呆立于原处的悬而未决模样不同,此刻的这个因素似乎已经从它身上完全消失掉了──

一见着主人出现,它就喜悦兴奋的从台上滑窜出去,完全不怕若主人不接或避开,而可能会把它自己给摔伤的样子……

从窥见这一细节的瞬间中,我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迷你龙它所展现出比之前,对于主人还要更为加深一层的信任与诚意,也许这就已经是暗示着迷你龙它──终于下定决心要认主人做为它训练师的决定了吧?

然而尽管是接抱住迷你龙、接受它额头亲昵的磨蹭,但主人却还是没有忘记她所答应的事情。

“好了,请别再这样子迷你龙,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但是呢,我并没有办法救回你所喜欢的人,而且我知道有比我更优秀、更能够让你变强的训练师在等着你,所以对于你……

我真得是没有资格去做为你的……”

“迷迷──不要这个样子呀迷你!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都没有关系的迷!

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做为我的训练师了呀……

因为你是我现在唯一所信任的人了啊──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

除却渡以外,就连我也没有办法相信,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迷你龙它居然一听到主人的拒绝,竟就突然变得如此激动起来……

简直是跟刚才不久前,见着小洛尸体时的它没有什么两样──除却身子的颤抖噪动以外,就连它那声音传到了最后……甚至还抽蓄哭哽了起来!

仿佛是在表达若主人不收它做PM的话,那么对于现在的它而言,就跟小洛对于它的那种意义来说:都是件相同的事情了……。

或许,是我无法理解迷你龙它的伤痛吧?

心头漫漫疑惑着:为什么像迷你龙这种高层级、高潜力与高实力的PM,却能够如此疯狂的去认人来做它训练师呢?

这种感觉,就好似是若主人不当它训练师的话,它就会因此而死翘翘的样子──真是很不喜欢啊!

对于这种感觉,多待、多听与多看一刻就浑身不自在……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也就证明我并没有放弃,对于未来想要离开的想法吧?

当然此际,主人是呆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或许她对于迷你龙的这种反应会有所准备,但是大概她也是想像不出迷你龙它的这种反应居然能够剧烈至此地步吧?

渡见着此情势与状况,仿佛也是知道:主人已没有办法劝得动它了……大概也终于,也只有他自己亲自动身走上前出面了吧?

“够了吧你这只小龙?

人家把你救出来并保护着你到现在,这已经是很难得了啊──不要再这样去麻烦别人了小龙、你的父母都很担心你的啊,所以才会慎重托付我这项使命去要将你给带回来──

因此不管如何,我今天都是必须要带你走的。”

“吼嘎──可恶呀迷你!

你这浑蛋家伙给我闭嘴哇──当年、当年是谁听从我父母的要求,引领外头不知从哪里来的训练师──跑来将我妹妹给收抓走的呀迷你!

所以今天我绝对不再允许你这个家伙……又要来害我不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啊迷──”

上前的渡劝说着,他本是想伸手去想将迷你龙从主人怀中给拿起,怎料激动状态中的迷你龙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吼叫着欲朝渡的手狠狠咬过去,甚至连主人高声叫它:“不要这样!”都没有办法制止它的行为……

幸好渡仿佛早有准备及时将手给抽开,否则不当场跟那时候主人一样的溅出血花来是不可能的──

然而迷你龙动作却未到此为止,紧接着它居然还将嘴巴一张,令一道破坏光束给放射了出去──

“碰磅!”

随着声音,当场渡身体右后侧墙上便给它开出了一个不小的洞来──

倾刻中,巨大响声造成了整个PM中心的其它人们、其它PM们全部都受惊而骚动起来──

深夜中,门外本是鸦雀无声的静谧,在此刻却传来好似乔伊、好似吉利蛋、好似其它许许多多的人们和PM们地嘈杂声响……

理所当然的,那些声响所交混在一起的主调是惊吓与惊疑。

完全身不由己、同一时间内,我只感心头上的压力急增──这是有某种事情闹大了的紧张与压迫感,我心头狂跳、眼前渡脸色发青的那种样子,更是我首次所见到的难看至极!

这似乎印证了我的这种预感,当下只听他冷冷的对主人说道:

“请小纹妹妹你好好安抚它,不好意思我得出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后,渡他便急急地开门步出了这间看护室外,很显然迷你龙它这项动作造成渡他有不小的麻烦,而不得不必须马上抽身赶紧去处理──

室内只留下了我,执拗紧依偎在主人怀中的迷你龙,以及无可奈何的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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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泪看完,奇克叶的文很感人呢~希望小迷你龙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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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死亡纽拉 于 2009-9-28 17:36 发表
含着泪看完,奇克叶的文很感人呢~希望小迷你龙能得到幸福!
是一口气看完的吗?还真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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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只想

“奇──你这个任性的家伙够了吧?

你再这样子做,也只是增加主人他的困扰而已呀奇克!”

忍耐片刻,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越看主人在那越困扰无奈的神情底下,迷你龙却越是不断那一厢情愿、亲昵磨蹭的恶心样子──我的厌恶感觉直线激升,终于忍耐不住脱口制止道,

虽然成功让它那持续的讨厌动作得以暂停,但却也使得它把矛头转向……

“呸迷!你是什么东西呀?

像你们这类弱小的东西平常只能够装模作样、以及虚伪拚命的听从主人地话来求欢心而已,只要在碰到像亚玛多那三只鸭嘴火龙的时候,

要不就是跟那只拉达一样才一个回合就被宰掉白害小洛她伤心的失去战意而已,要不就是像那只巴大蝴一样见状当场就给吓得逃之夭夭而已──

对主人她来说,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呀迷你!

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这些东西一样去对主人她装模作样的啊呀?”

“靠你这家伙奇……你以为你自己解决掉两只鸭嘴火龙是很厉害吗奇?

若不是开始时亚玛多和那些鸭嘴火龙们投鼠忌器不敢过度重伤你,才放任你这样不要命横冲直撞攻击的话──我想你连其中一只也解决不了的吧?

但她们让你这任性家伙解决掉两只也已经是极限了吧?所以她们最后才会不得不对你下重手,可是却也因此害得小洛为救受重伤的你而赔上了性命──

所以你能解决两只鸭嘴火龙也只不过是拥有赔上小洛性命的好运气罢了,还这般自吹自擂以为自己有多么优秀实在是恶心。”

被这恶心讨厌的家伙说自己是废物,无法自抑的我立刻反击──把心里推测:它之所以能够解决两只鸭嘴火龙的过程毫不保留给口头和盘托出,当场使它惊诧无法反应而愣住了一下,可是很快它却又变得恼羞成怒起来对我大吼:

“闭嘴啊!你这种连半只鸭嘴火龙都解决不掉的弱小家伙又凭什么有资格这样说我呀迷你!”

“就凭我现在是主人的PM,所以我有资格帮主人她来着想:

小洛她才刚走掉你就这样如此迅速改弦易辙的喜新忘旧,而且还是这般恶心的模样才令我怀疑;

再说你刚才还咬伤伤害过主人,我怕你喜欢地其实是主人血液的甜美,就像小蛇爱老鼠、老鼠爱大米般的喜欢──因为那种不顾对方死活而一厢情愿的喜欢,就跟现在你的这种样子是一样地啊奇克。”

“不一样!才不一样的呢迷……我只是、只是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呀──

我知道小洛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迷……她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她无法回来的话,也会带我到我可能会喜欢的人的身边的……所以现在不管怎样,我都绝不会放弃的、绝不会的!”

由上而下迷你龙瞪着我反驳道,同时还忿忿不平的扭动着身子,似乎是想扑下来攻击我以证明些什么的样子──当然我知道它还是有顾虑到主人的,否则它要再放些什么大绝招也并不是不能够的……

忽然间,我从它那对带着激愤泪光的眼眸中,似乎体会到它那种强烈的认真与执着,虽有点对它同情但却更对它的那种想法觉得不值,此刻我听到主人她制止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奈但却是心疼的声音。

“好了、好了迷你龙啊──我想菊草叶它其实也只是关心你,所以才会想要制止你再这样子下去……

虽然我也是知道的呢:或许现在,你这样不断对我做着的动作,会令你觉得很安全、很满足可以躲开这一切……但是时间总会过去,终有一刻你还是不能够……再一直这样子逃避了啊──

虽然我并不讨厌当你的训练师,但是也许、也许你能够停留下来的地方……很可惜的并不能够在我这里呢──

而且很多事情即便你赌上一切令自己伤痕累累、痛苦万分,也并不是就可以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这样坚持下去,而又令你自己再受这么多痛苦了好吗?”

“……不……不要──虽然我自己是知道,现在这样做真得是很痛苦……自从离开龙之谷的那天,这些种种痛苦就不曾有断过的时候──可是……

若要让我乖乖地遵从父母的摆布的话──我会更痛苦!更痛苦的呀迷──”

本以为听到主人的一番劝说后,迷你龙它低下头去似是代表了接受,然而顷刻间它却又抬起抬来猛摇、对着主人发出急切惨痛的叫声──大概是这样吧?

原来,推动它死命要跟着主人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它之前口中的喜欢,而是一股对自己父母浓烈得无法解开的仇恨──

从幼时候和自己感情很好、或许甚至形影不离的妹妹被父母驱逐,甚至透过渡找外头的训练师将它给抓走开始,到最近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被母亲杀害以后,这才会演变到像现在所造成的它这种样子……

虽然,我并不知道曾听过渡圆融单方说法的主人,此时间能够领会到它想法的多深处?但是沉默的安抚与倾听,即使无法能够完全理解,或许也都是最有用的吧──

终于,迷你龙又静了下来,但是在这个时候渡却打开了门进来,紧张紧绷的感觉随着迷你龙再一次警戒、再一次蓄势待发的模样而又开始弥漫了上来……

幸好这次忙完外头骚动的渡已经记取了教训──虽然他对迷你龙的强硬态势依旧不变,但是再次开口的内容却透露出了一条生机。

“哼……你这只爱闹脾气的小龙给我听好:我可以不带你回去龙之谷、也可以让你去跟──同意让你跟的训练师……

若是你有种跟我到外头战斗场上、有种去说服我最得力伙伴答应的话──我就不再坚持如何?”

仿佛是已经觉悟,迷你龙瞪着渡毫不退缩的点了下头,渡则挥手向也懂得状况的主人示意……见拔奴张的感觉虽然消逝,但却也只是暂时性的推移罢了。

看护室外又是一片的万籁俱寂,除了一条依旧亮着的走道外再没有其它的光辉──我清楚这条走道所通向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后决定迷你龙它能否留下来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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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无我

    “……渡先生,虽然我可能没有什么资格……但是刚刚我已经了解了它的心──难道,真得没有其它办法,能够不使它痛苦了吗……?”

    渡最得力的伙伴有多厉害?我虽然并不太清楚,不过主人却似乎很是了解的样子。

    那种当她听到渡所开条件时的直觉反应,就仿佛是亲身经历一样的震慑,对迷你龙所答应的条件非常担忧,溢于言表的不忍情绪我始终看得很清楚──虽然她因为自己身分的犹豫而保持了沉默,但最终还是很清楚的说了出来……

    或许对于主人她所景仰的训练师来说,会关注以及深入地了解研究也是必然的吧?不过那种担忧的语气与态度,让我想到刚才在警局里,那个对主人过分的警部他曾经说过的一只──把人给撞成肉酱的快龙……也许,大概就正正是它了吧?此刻,我听到渡对主人说起了另一个曾经──另一个关于自己的曾经……

    “……曾经,有一位不幸的孩子,十岁那年家中发生了一场大火……房子、双亲、甚至于自己的生命,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幸好在那个孩子生命快要被火给吞噬的时候,有一只快龙不顾身体的烧伤灼痛闯进了火场,将那位孩子给及时的从鬼门关前救回;

    不仅如此,这只快龙还承认了那个孩子做为它的训练师,使得那个一无所有地孩子最终得到了龙源家的收养与照顾……数十年来,这只快龙只对那孩子要求三件事情:保护PM、找人将它不长进的女儿带出去锻炼、以及找回它那个优秀看中的儿子而已……我当然是知道小纹妹妹你的忧虑,可是我不能够──不给我最得力的伙伴一个交代!因为没有它……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最后,渡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无可撼动的决意,但是主人听完后反倒放下不少忧虑──因为她知道那只做为渡最得力伙伴的快龙,正就是这一只迷你龙它的父亲!推断就算是冲突再怎么样的剧烈,也应该不会对正抱在怀中的迷你龙它伤害太多吧?是吧?

    “哼迷迷──真可悲的家伙呀迷,我爸它能够救出你这个笨蛋,难道它又救不出你的双亲吗迷?”

    马上,迷你龙发出了不悦的叫声,也许主人和渡等听不懂PM话的人们,只会以为它是在表达它对于它父亲的反感吧?然而,我却听出了一阵寒意来,不由祈祷起来这仅仅只是迷你龙它的气话与误会,否则再加上那只快龙所曾经做出的事情──我知道当它出现时,或许对主人来说是很危险的,然而渡接下来的问话却仿佛证实了我所预感到的事情……。

    “小纹妹妹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叫做龙源家吗?”

    “嗯……以龙系PM们力量为来源所建立的家族,还有……对于龙系PM们的缘分。”

    “缘分……没有错,就是缘分。拥有缘分的人,可以毫无危险获得龙群的认可,进而得到龙源家的收养栽培与做为训龙师的资格……可是很不幸,我知道我是近百年来的唯一──那些没有缘分、非龙源家的人们想要获得这一切,唯有赌上性命来做为追求强大的代价……过去,那些得不到认可而失败的人们几乎就是当场轰得尸骨无存;虽然近年来受到一些公众压力的影响,追求者的死亡率已经下降了很多,但是骨头碎断残废却也是免不了的代价……

    龙群中那些作为力量核心的快龙,最低至少都有一千年左右的寿命,最高能到达三五千年的也并不是没有,而负责认可那些追求者们的长老级快龙,至少也有六百年以上的岁数和超过百多年的战斗经验,然而要赢得认可的方式除了缘分就是战斗……更精确的来说,就是除非你有使它们所相信的那一种:能够使它们变得更强的才华以外,才有可能会得到它们的认可──

    不过,即使是六对一也好、即使是什么冠军和PM大师也好,要能够打赢和拥有与人类战斗经验完全不成比例的PM来说,还是有一定困难的……虽然有说PM大都较人类们单纯,但是那仅只是相对于那些岁数较低的PM而言,时间、年岁与经验等等还是有能够弥补PM们和人类智慧间差距的东西──

    所以说小纹妹妹你现在还是有机会的,可以把你怀中的这只迷你龙它给放下,坚定的告诉它你不同意做它训练师,然后带着你PM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去……你也应该知道吧?我那伙伴是已经拥有七百年岁数的长老级快龙,如果到时候它想对你进行‘认可’,但是你若无法承受那种会受到重伤残废的风险──不答应、甚至因此而落荒逃走的话,岂不是将会更伤害到……你现在所抱着的这一只迷你龙吗?”

    “住口呀迷迷!你这个该死的笨蛋,这次就算我牺牲性命──也绝对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呀!”

    明明,才走到一半,却再次剑拔弩张──听完渡对主人的这一段述说后,迷你龙当场恼羞成怒,听它生气、自以为是的叫声……终于,我也无法忍耐了。

    “奇──你这条恶劣的渣滓龙到底才是闹够了没有呀克?小洛付出了性命把你给带出来,而刚刚我们则在枪口下赌上性命,才终于好不容易将你给救出……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居然还要让主人来冒这种……这种被你老头给成搞残废掉的风险来好让你愉快点──简直、简直就是它X的渣滓PM啊奇!”

    “你这只胆小没用的东西少啰嗦了迷──总之我绝对不会让那没用鬼……再像我妈一样再做出那种事情的了!”

    “哼奇,这就是你可以吃主人吃很饱的证明吗──到底凭什么呀奇克?”

    “当然就是凭我比你这只胆小没用的东西还强十倍呀迷迷!”

    “可恨的家伙……你敢再说一次给我看看奇──”

    终于,我又被它给惹的大怒起来──忍不住伸出藤蔓,打算想动手教训这只渣滓龙……的确我理解它若施展大字篝火等火系绝招我就绝不是对手,可是只要能够抢先一步──用藤蔓把它那口臭嘴给封住,它也就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得以让我去修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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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正事

    “这我……我知道了──可是……既然我已经答应小洛姊、答应要好好保护着迷你龙它,所以即使有危险我也绝不能放弃──绝不能够……再让它独自忍受痛苦了啊……!”

    刹然间,听到主人的决定──不失威严、不失气势、也不失觉悟与坚决,即便存在些许的惧怕、担心、踌躇与顾虑,但依旧瑕不掩瑜达到了一种静默、一种让我和迷你龙同时闭口下来的静默:

    对于我,仿佛是浇下了一盆凉水,使我心头上的怒火登时熄灭、登时冷却了下来。我想起之前的一次又一次,看主人她所面对的各种事情,从来对于她那种已经做出决定的坚持,始终是没有人可以去改变得了的……更何况是现在做为她PM的自己──若自己再乱来或不听话,也只不过是给主人她,在于她所尊敬的人面前丢脸而已……想到此,我收回了刚伸展些许出的藤蔓。

    “谢、谢谢你……迷迷……”

    或许也不仅只是基于仇恨,其实也真得是很想很想要跟随主人的吧?本来恐惧又会被主人给拒绝、不要成为它训练师的迷你龙,因而才会如此猝然地焦躁与暴躁起来大吼大叫……

    现在顿时听到主人所下的决定,推动它的动机登时烟消云散,因此情绪自然也就雨过天青了──存留剩下对主人决定的感谢与喜悦,悸动它眼眶含泪又再一次深深磨蹭着、轻舔着主人的脖颈……

    “是吗?那么小纹妹妹你敢再在……你开启录音的图鉴底下,再说一次以做为存证吗?”

    “是的。”

    “呼……不愧是能够在面对死亡威吓底下,却还能这么样坚持要保护PM的孩子呢;看来小洛她的确是没有找错人,不像她那对父母在到跟我争论的最后,听我陈述说那些将要持续付出给医院的,那一笔又一笔其实他们无力支付太久的高昂疗养费时,这才终于态度松动好不容易的同意将小洛她监护权给让出,交于代表PM联盟政府的我以换取殉职训练师抚慰金……但若不是走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做为搜查官的我也没有办法了。”

    “渡先生……”

    “算了,尽管没有办法让小纹妹妹你顺我伙伴的意思,放弃拒绝去当它儿子这只迷你龙的训练师,不过同样做为PM训练师的我却还是很高兴……我答应你,我会帮忙尽力说服我伙伴的,尽管我并无法保证它不会因为要认可而伤害到你。”

    “……谢谢。”

    ……不知不觉,又谈了许多、说了许多,开启灯光走道的尽头是一扇门──一扇开往PM中心附设对战场的侧门,除却耸立于场上的白亮大灯以外,被照亮的对战场上空无一人一物……

    此刻渡领着我和主人来到了对战场上的中央侧边,也就是平常进行正规PM对战比赛时裁判所站立的位置上,或许迷你龙也领会到了吧?第一回合应该是它自己与其父亲对于留去龙之谷的交涉,第二回合才是主人为它而必须获得训龙师资格认可的战斗……

    虽然,第一回合主人也不是不可以上去帮忙说话,但是迷你龙似乎并不想一开始就将主人给牵涉进来──也许是怕会因此而更乱、更无法成功吧?总之,它毅然的朝主人发出了一声叫声,便于也明白它意思的主人怀中滑下──迅速朝向左边PM对战的预备位址移动过去;

    而另外在同一时间里,渡也朝右边的PM对战预备位址仍出了一颗PM球,一只快龙自白色光辉中显现,它以锐利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围的渡和迷你龙,当下仿佛便已明白一切的情况了……

    “哼,果然又是这样……人无完人,即便是我百年难得一见最有资质的训龙师,但对于没进化的幼龙却总是下不了手教训──看来即使经过这么多年,对于那一件事情……始终是没有忘记呢。”

    这只快龙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叫声,做为它长期伙伴的渡怎会不明白?只见渡朝它轻点了下头算是做为安抚,这才让这只快龙不满的目光自场外移开,从而转向场内的迷你龙身上──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太熟悉的关系,迷你龙它完全无视于这只快龙的强大气势,一点也不恐惧直接对它发出怒叫……

    “只会听从、只懂相信妈妈它话的没用鬼、大骗子……不要再装模作样有多伟大了啊迷──所有事情我都、我都已经知道了啊迷……小蒖他真的是没有说谎、没有说谎呀迷迷──!”

    “儿子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那是真的又怎么样呢?为了这个原因,你不惜冒险溜出家里,到外追寻的还不就只是受更多的伤和更多的痛而已吗?”

    “只有像爸爸你一样的没用鬼才整天只会装傻,为了能有个让自己变更强的训龙师伙伴,只救他一人却放任他父母被烧死好让他专心致志的发挥才华,还老装傻称什么没有能力……这些事情我都听到了呀迷──”

    “够了!儿子啊──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爸爸妈妈在谈正事时,不准随便跑来偷听的吗?有一些事情啊,要等你变强、等你进化完成以后,你才能够有办法去理解的嘛──瞧你这副整天游手好闲的样子,对你妈给你找来有才华、可以让你变强的有能训龙师总都是不屑一顾,而靠你自己随便一去认的呢?却认上了那个要把你卖给火箭队得利的什么骗子人渣垃圾……”

    “小蒖他、他才不是什么骗子人渣垃圾呢迷迷──他真的、他真的是没有钱去照顾他所爱的……那位单独一手带大他、辛苦照顾他到大却患上痴呆症的母亲啊!可是妈妈它却在我面前,竟突然就一口将小蒖他的脑袋咬碎!还面不改色对我含血乱喷……说他是什么骗子、是什么人渣和是什么垃圾东西──而爸爸你却只会懂得装傻、只会懂得相信妈妈它的那些鬼话!”

    “啧!反正儿子你就是喜欢对垃圾动情──那些总想利用我们PM的垃圾人类啊可是会为了钱,什么精采的桥段都懂得乱编呀,你妈只是想用震撼一点的教导方法,让儿子你这只好傻好天真的小龙清醒过来而已嘛。”

    快龙父子对话还在继续,但是我的冷汗却开始不断冒出──突然间,我有一种很想要将主人给赶紧拉离开现场的冲动,因为不断上升的危险感应,已经刺激的让我心弦紧紧地收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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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回收

    “才怪──”迷你龙突然又发怒的大吼,令我的心弦震荡过一次来回,只听它悲痛万分娓娓说道着──我所想不到的许多不可思议:“小蒖他才没有骗我!离开龙之谷后不久,我遇到小蒖他朋友……那只在原地一直等着小蒖他回来的波波,已经不眠不休在那处徘徊好几天了呀迷……

    它告诉我小蒖他真是需要钱要去照顾他的母亲,就算他是卖掉了很多PM们来换钱也好,那也是跟我同样的、同样的是它们自己所愿意的事情──只要是能够帮助他、那个让自己拥有快乐与温暖的人一些也好……就算是让自己给那个人卖掉也都没有关系的迷!”

    “住口──你这个笨蛋儿子啊,到底还要犯蠢到什么时候?为了垃圾们所造出来的垃圾感觉,居然可以犯贱犯傻到这种程度?我可从来不记得我和你妈没有教导过你,关于这种玩意的价值应该是多少吧?”

    “你有教导过我……当妹妹它向你哭着哀求不要赶它走,却依然被你给赶到外围去时,你曾教导过我;当妹妹它向你惨鸣哀求不要让人把它给抓走,却依然被你安排的训练师给痛打一顿后抓走时,你也曾教导过我;当我随着小蒖他朋友波波来到他家里,却发现小蒖他痴呆症的母亲因为没人照顾,而不知道吃到了些什么给毒死倒卧在地上时,我亦想起来你曾教导过我的事情……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喜欢这样犯蠢、犯傻和犯贱──我就是喜欢这样啊迷迷!”

    “哼,反正小龙你还是一样喜欢叛逆、喜欢唱反调就是了嘛?那种垃圾PM跟那骗你去卖来赚钱的垃圾家伙、还有制造出那种家伙什么跟什么来着的痴呆症没用母亲,其实也都和你那没才能的妹妹是一样的啊──尤其是那个什么朋友PM波波来着的,我看就是通知火箭队来把儿子你给抓走、为虎作伥的所谓垃圾PM吧?”

    “波波它才没有、没有去虎作伥的呢迷迷!它只是……想赶快找信任的人类来帮忙处理,但却没有发现到原来那个在跟小蒖他交易时,总是一副和蔼可亲、总是一副自称会善待所有交易PM们的火箭队成员会突然翻脸而已──

    我恨火箭队他们那些家伙所做的事情,但我更恨你们──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做这些事情……小蒖和他母亲也不会得到这样子的下场!而且爸爸你不是说过,就算妹妹它被认成垃圾,也一样是会爱它的吗──?”

    “呼,或许儿子你会认为我曾说我爱你妹妹的话是假话,但我必须告诉儿子你我并没有像你妈一样干脆,直接帮你把那个叫什么小蒖的垃圾东西给‘清理’掉,而是找人类来对你妹妹做‘资源回收’,其实这就已经是证明了我并没有说谎──既然已经是知道为垃圾的东西,那么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都得必须要扔掉,否则的话可是会影响到自己也堕落成垃圾的啊……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类的PM:被人操控的PM和操控人的PM,咱们族群要能够媲美那些众神兽一般,拥有去操控人、操控人去操控那些其它广大低贱PM们的实力,是不能够不去拥有这样良好的健康态度──

    不能够让我们力量变得更强大的那些什么训练师、训龙师啦就都是垃圾呀!

    你妈看得出来像小蒖那种只会令你变弱的家伙是垃圾加三级,然而小龙你却又偏偏犯贱选上他,所以不马上将他给清除干净,可是会影响小龙你力量的……因此我得告诉你其实我并没有装傻,我只是相信小龙你妈的眼光啊。

    再说上那个什么垃圾PM波波来着,这不就证明了你妈是多么样的爱你,不想让小龙你变成垃圾的证明吗?族群里,我们大家都公认不管是再怎么样好的训练师,只要加入了残害我们PM的火箭队就铁定是垃圾东西!

    小蒖他既然被你妈判定是垃圾,那么他PM朋友波波是垃圾的机率也一定很高──果然嘛,它居然会傻到去求助什么垃圾火箭队的人,结果就是害自己和那叫小蒖垃圾的家被清理烧掉、也害得小龙你被抓走,最后还让着那些垃圾家伙给你修理到生不如死,所以这样你也应该懂了吧?难道小龙你还想要再重蹈覆辙吗?”

    “我才不管小纹她是不是垃圾的呢迷──就算她被你们当作是垃圾也没有关系……跟小蒖一样的,他们都是我所喜欢的人,所以我绝不会再让任何其它家伙去伤害到她的迷!”

    “哼,原来儿子你又认来一个垃圾,是想增加你爸清扫的麻烦了……小纹?难道就是那个躲在我伙伴旁边的小鬼吗?”

    说到这里,它用着一种不正常、像蔑视垃圾一般的可厌目光,朝我们的方向狠狠横瞥了一眼,接着又对迷你龙说道:“像她那种胆小的训练师,也只能够躲在我那心软的伙伴旁边,寻求不会被我攻击的保护而已嘛……如果儿子你能够让那小鬼,够胆的单独到我前面说:她就是要做你训练师的话──或许我会认真考虑看看一下……”

    “可以……但爸你必须要用尊严来发誓:就算她被你看成是垃圾,也不可以去清除我所喜欢的她!”

    “如果我判断她不是垃圾的话当然没问题,否则的话我就一定要把她也给清理掉!因为我答应过你妈──不能够再让小龙你有分心的可能性!当然,如果小龙你现在就打消要跟随那个训练师的决定,乖乖随我回去认我们为你找好的训龙师的话,爸爸我会当作没发生过任何事情而和你妈来说的。”

    “可恶──我死也都不会让爸你这种只听妈她话的没用鬼,也和妈一样去对小纹她像小蒖一样去做的呀迷迷!”迷你龙失控叫到,突然就朝那只快龙放出龙之怒绝招,尽管这只快龙确实心理不怎么样正常,但是实力却真得是很强、同时反应也快得可怕……只见它尾巴一甩,便轻松的连消带打──先消散去龙之怒的火球,随后便将前头不远处的迷你龙它给当场打飞──直直向后面摔了三公尺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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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妈呀,怎么你也在这里呀……原来这文在很多地方都有连载= =
嗯嗯,别装不认识我,我是情结的文区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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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光の翼 于 2009-10-25 12:53 发表
唉呀妈呀,怎么你也在这里呀……原来这文在很多地方都有连载= =
嗯嗯,别装不认识我,我是情结的文区版主……
喔……那最好用相同的id我比较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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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dut我在QJ的ID是用火星文打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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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太长, 会有人一看到长度就被吓跑了,对于心理的描写很生动,塑造出了一个个性鲜明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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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幽灵气球 于 2009-10-28 20:16 发表
文章太长, 会有人一看到长度就被吓跑了,对于心理的描写很生动,塑造出了一个个性鲜明的人物。
感谢支持,但是长度长才能连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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